她的遗憾安放在水晶棺里,却迟迟不肯给她下葬。
直到陆昊阳带着司父找上门来。
再次见到爸爸,司槿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了,印象中一直精气神很好的人,仿佛一下了老了十多岁。
司槿心里酸酸涩涩,说不出什么感觉。
恨爸爸吗?
肯定是恨的,如果不是他对婚姻不忠,也许妈妈的人生乃至自己的人生,都不会那么悲剧。
可是在这十多年里,自己不管再怎么跟他吵架,每次都是他主动来和好。
在明知杨曦也喜欢周凛白的情况下,他也从来没想过让自己把联姻的位子让出来。
爸爸是爱她,司槿从来不怀疑。
司父和周凛白对望了许久,最终,只是苍白的说:“带我去看看她吧。”
周凛白就转身一步一步走向放着水晶棺的房间。
他没有打开棺,光是看着棺里若隐若现的人,司父的眼睛都已经红了,这世间最残忍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跟阿槿单独待会儿。”
周凛白陆昊阳都退了出去。
门外,周凛白率先开口:“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她。”
陆昊阳看着他虚白的脸,眼神里有一抹复杂:“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为什么不把阿槿下葬?非要让她连死都不得安宁吗!周凛白,你为什么就这么自私!”
“阿槿活着的时候,为了你饱受折磨,你应该知道肝脏受损有多痛苦吧?那你知道阿槿给你捐肝之后,她有多痛苦吗?你知道她装作跑去西藏天天躺在医院里治疗的时候,有多痛苦吗?知道她回来之后,天天听你的冷嘲热讽有多痛苦吗?”
“你们之间,从前都是你欠她的,你到底凭什么扣着她的遗体!”
听着陆昊阳一句句的质问,周凛白整个人几乎都要垮了,但他就是固执的不肯,固执的要把一个根本认不出面容的遗体留在身边,仿佛这样就相当于司槿也还在他身边。
他嗓音哑得厉害:“不管你怎么说……”
“够了!”陆昊阳已经忍耐到极限,他狠狠揪住周凛白的衣:“我告诉你,我今天带司叔叔来就是为了带走司槿,你拦不住我。”
周凛白一下子也爆发了,也揪住他的衣领:“你休想带走她!”
“为什么?周凛白,你凭什么不让我带走她!”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司槿是我的爱人!你凭什么带走她!”
一时间,整个房子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