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你问个问题。”
他像是在说“今天是晴天”般随意,金顺却不敢放松戒备:“要问我问题何必费那么大功夫,你们还有别的目的吧”
“目的”朱哲星似乎觉得很好笑:“顺姨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我们只是找你帮个忙而已,而且是个小忙,不难办到的。”
金顺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
“夏锦言其实是莫念的儿子吧,他爸爸叫夏天阳,我没说错吧”
果然是跟夫人和少爷有关系。金顺立即否认:“你弄错了,少爷也不是那莫什么的儿子,他父亲也不叫夏天阳。”但其实,金顺在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紧张,手紧紧地拽住衣角,她生怕自己会给莫念和夏锦言带来麻烦。
“顺姨你就别想隐瞒了,琳馨是我的女朋友,这些,她都跟我说过了。”朱哲星说得肯定。
难道樊琳馨接近少爷是有目的的金顺虽然希望樊琳馨能够和夏锦言在一起,可是她也知道,夏锦言和樊琳馨并没有在谈恋爱,所以,这个朱哲星真的是樊琳馨的男朋友,不然他怎么知道少爷跟夫人的关系
就是金顺在思考的这小半会儿时间,朱哲星得到他要的答案了,于是他满意地笑着说:“看来琳馨说的的确没错,我得去给她买点礼物当作奖励。暂别,顺姨。”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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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晚,夏锦言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别家灯光伫立许久后再一次拿起手机,拨打那个打了一下午也没有打通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还是那个冰冷的女声在回复,夏锦言放下手机,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虽站在明亮如昼的客厅里,却彷如置身无边的黑暗之中。
“顺姨,不会连唯一的你,也离开我了吧”夏锦言轻喃出声,然后环视了一圈整个客厅,感觉只有他一个人的家是如此地静寂,静寂得让人生出害怕和恐惧。
夏锦言不相信金顺会无缘无故地离开,或者说,他根本不相信金顺是离开了,因为他的顺姨在他赶她走的时候都未曾离开过,因此,金顺没有回来的原因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不能回来。
可不能回来的原因呢是她出事了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海里夏锦言就拒绝再往下想。
已经想不起来金顺是哪一年开始照顾他的,夏锦言只记得,当时特别听话乖巧的他在金顺刚成为他家佣人的时候是非常排斥的,因为他觉得这个陌生的女人打扰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他不喜欢自己的家里生活着一位跟他们无亲无故的人,只不过他没有像一般的孩子一样,因为不喜欢,就故意去做一些事情来刁难她,而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当金顺不存在。
后来是怎么就亲近金顺的,夏锦言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是个下着大雪的夜晚,夏父夏母因为要出差,所以家里就只有他和金顺两个。他因为父母不在,没有人管着他,所以玩了一个下午的雪,结果晚上就发起了高烧。金顺背着她去打车,可因为大雪,路上行人无几,出租车没一辆是空的,于是金顺一路背着他,在雪地里走了好久好久才终于看见了医院的大门。那个时候他烧的浑浑噩噩,但隐约地知道,背着自己的这个人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于是,虽然很痛苦,但他却安心地趴在金顺的背上睡过去了。
人总是这样,越担心就越慌张。第二天夏锦言在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听医生说到是金顺背着她到医院的,他没忍住就骂了句:“笨,可以打120的。”而金顺因为她家少爷这听着是骂其实是表示亲近的话笑得乐开了花,然后就那么在他的面前倒了下去。
金顺也是人啊,几个小时的雪地里奔走加上一夜无微不至的照顾,受风寒侵袭,她也病倒了。而这之后,夏锦言便开始和金顺说话,不再视她如空气,再之后,他开始亲切地叫她一声“顺姨”。
父亲去世,母亲抛下他后,是金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虽没有血缘的牵绊,却已经如同一家人,尤其是这几年来金顺努力地想要让他体会到家的温暖的那种心情,夏锦言虽没有说,却一直感恩于心。
金顺之于他,或许已不仅仅是亲人那样简单了。
可是,生命里如此重要的一个人,此刻他却失去了所有找到她的线索,甚至连她是否平安都不知晓。
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夏锦言就更用力地握住,然后努力压下自己心里生出的那股害怕和恐惧。而这时,手机却忽然响起。突兀地铃声在这静寂的房间里应该是让人烦躁的,可夏锦言却觉得这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因为,有可能是金顺终于开机了,然后她会告诉他:少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可其实,不是金顺打来的电话。夏锦言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樊琳馨”三个字,然后烦躁地按掉了电话。
谁说他性格温和的,此刻的他烦躁不安好想找个人打架。
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顺姨夏锦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报警的话,顺姨只是消失了一个下午,还不能报失踪,所以,唯一的办法便只有自己去找。
可是,城市是如此之大,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之小,他要如何找到她
找不到也要找。夏锦言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却发现能帮得上自己忙的也只有几个人。手指按到樊琳馨的号码,正想打过去的时候樊琳馨却打过来了,于是他立即接起。
“夏锦言,你是怎么回事居然敢挂我的电话,胆子大了啊!”电话里的女声听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可夏锦言此刻听着,却居然有了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