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大约是氛围营造得太到位,阿瑟还是很迅速地撕开糖纸把粉红色的糖球含进了嘴里。
一双明亮的眼睛谨慎地盯着前面人的背影。
江质眠收回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手掌掩饰性地扶住脸,无声地笑了起来。
那座山不远,在树林的另一侧,但爬山并不容易。走着走着队伍的位置就变了,江质眠开道,阿瑟跟在他后面,接着是刘玲玉和甜圆,嘉成涵成殿后。
到了下午五点,他们总算到了半山腰。夏天的五点钟天色仍亮,只是阳光的温度降了些,不过一上山腰,他们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温更低,隐隐还有水声。
这会儿又有力气了,一行人顺着声音小跑过去,赫然见到一个面积不小的池塘!与山壁相接处有涓涓细流从山体的缝隙中流出,还是活水。
甜圆伸手去摸,被冰得叫了一声,惊喜万分地说:“是凉的!”
走了这么久路,所有人都一头一脸汗,这会儿俯身痛痛快快洗了把脸。等凉快够了。才发现池塘过去一段路还有两间木屋。
这两间木屋比山下那个讲究得多,是真正能住人的,有桌子有床,甚至还隔出了淋浴间。
不过床是大通铺,淋浴间也没有热水器,只放了一个大浴桶、两个水桶和一块肥皂。
涵成十分满意:“不管怎么说,能洗澡能睡觉就是好事。”
两间木屋的设置都是一样的,任务卡片也插在房门上相同的位置,说明这是他们找到水源的奖励。
高兴完了,一帮人重新聚在一块儿,终于后知后觉想起来被遗忘在山下的旅行包——他们的锅、食物,剩下的东西都放那包里呢,必然是得背上来的。
江质眠作为他们几个人体力最好的,干脆道:“我下去拿。你们找找附近有没有干柴,还得重新垒个灶台。”
涵成的心眼已经被一天的体力活磨没了,因为总见他和阿瑟一起行动,随口问了句:“瑟,你要不要和眠哥一块儿?”
阿瑟露出真实的惊诧表情:“我为什么要去?”
这话既直接又伤人,涵成清醒了,连阿瑟自己也顿了顿。然而反应过来话说得不对后他没有去关注镜头、第一时间为自己找补,居然下意识看向了江质眠。
江质眠的表情没有变化,好像这句话非常普通,即使对于后辈和前辈的关系来说,它不够礼貌;对于更近一步的暧昧关系,它更是冷漠。
“你别去。”
江质眠利落地脱下上衣,轻轻扔到阿瑟脚边:“帮我把衣服洗了。”
阿瑟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同样的话,语气却软了一些:“……我为什么要洗。”
刘玲玉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忽然笑了笑:“质眠,你逗他做什么。你去干活,让我们小瑟给你洗衣服,他是你老婆啊?”
阿瑟脖子红了,他分明也没有害臊,心中却涌出一种很怪异的情绪。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次被和男人开这种玩笑,而他确实和江质眠并不单纯。
但要说他们有什么实质性关系吧,好像也没有。
江质眠说:“他不是。”
阿瑟抬眼,刘玲玉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否认,还在想怎么接腔,就听他叹了口气:“不是我老婆,还没追到呢。”
能混娱乐圈的别管立什么人设,其实都是人精。其他人闻言立刻就笑起来,用热闹的氛围把这句话理解成一个玩笑,嘉成还把阿瑟往自己边上拉了拉。
“小瑟我护着的啊,想追他要我同意的。”
江质眠含笑望了阿瑟一眼,光着上身下山搬东西了。他身量高,肩背肌肉结实丰厚,在阳光下好像隆起的山丘。沾了灰尘和血迹的迷彩裤卡在紧窄的腰部,只背影也充满汗水与力量的男性荷尔蒙。
他走了,其他人各自散开干活,目光却时不时飘到阿瑟和江质眠留下的衣服上。
阿瑟浑身不自在,几乎被脏兮兮的一件衣服困住。他到底没去碰它,阔步进木屋拿了块肥皂出来,然后屈尊纡贵地俯身,把肥皂丢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