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韩月,王府里被解禁的人还有林月如,傅云修念在她救过他一命的份上,也准许了林月如可以随意出入王府,不必向他通报。所以得了便宜的林月如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隔三差五就往王府里跑,眼看着王府都快成了她的第二个家了。
其实林月如原先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王府的,只不过总归有所顾忌,不像现在,能从容地抱着越哥儿逛来逛去,甚至可以满脸堆笑,做出一副慈母模样,孩子渴了立马端水,孩子累了立马抱着,孩子热了立马煽风,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浑然天成,没有丝毫的做作。若是换做其他不了解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林月如是越哥儿的生母呢。
“公主,恕奴婢斗胆说一句,这孩子虽然流着王爷的血,可到底是云溪的孩子,您何必……对他这么好啊?”玲珑有些不理解,跟着主子来了多次,每每都是这样一副场景,简直令她匪夷所思。
林月如细心地为越哥儿拭去他嘴角的糕点渣子,对着他温柔地笑了笑,头也不抬地说:“你懂什么,本宫这叫以退为进。这孩子的名字已经被云修哥哥记录进了族谱,是王府的小王爷,而不是云府的小少爷了,若是有一天这孩子突然没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既然木已成舟,那本宫就拿孩子接近云修哥哥也未尝不可。”
“噢……”玲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还是公主想得够细致。林月如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很快便被越哥儿手上的糕点吸引了过去,不顾一旁玲珑的错愕,伸手拿过越哥儿手里的糕点,将糕点举过他的头顶,娇笑道:“越儿乖,现在公主姨娘想叫你帮个忙好不好呀?”
越哥儿的目光直直盯向那块遥远在天际的糕点,也不明白林月如的意思,不过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见此,林月如笑了笑,说道:“本宫就知道越儿最乖了,你听姨娘跟你说,等会若是你父王回来了,你要记得在他面前说公主姨娘的好哦。”
“公主,他一个小孩子哪里会说啊,可别给您添乱就是了。”一旁的玲珑有些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了一句。
林月如没有理会玲珑的话,依旧不厌其烦地去逗着越哥儿,一字一句教他说道:“等你父王回来了,你要在你父王面前说,公主姨娘好,公主姨娘棒,好不好?”越哥儿似乎没有听进去,眼睛始终盯着那块糕点,不过还是乖巧地说了一声“好……”,甜甜酥酥的声音回答着,若不是云溪的孩子,林月如还真的有种想要占为己有的感觉。
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越哥儿白嫩嫩的脸蛋,林月如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糕点塞进了他的怀里,越哥儿开心地接过来,啊呜就是一大口。“行了,今儿姨娘就不陪你玩了,明日姨娘再过来好不好?”
“好,公主姨娘明日再来。”越哥儿嘴里包了一嘴的糕点,含糊不清地说着
,等再次抬眼看过去的时候,身旁已是空无一人,不过好在王府是他自己的家,越哥儿抹抹嘴巴也不觉得害怕,迈着小短腿呼哧呼哧就往爹爹的书房跑去。
书房门呼拉一声被人推开,端坐在里侧的傅云修抬眼看去,见门口空无一人,目光渐渐往下移,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只圆滚滚的糯米团子蓦然往他怀里扑了过来。“爹爹。”越哥儿在地面上使劲蹦跶着,朝着面前的人伸出了双手要抱抱,傅云修笑了笑,宠溺地抱起他圈在怀里,见他嘴角还沾着一些甜腻腻的糕点,又温柔地替他擦了擦嘴。“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吃甜食吗?又是谁拿给你吃的?”
“是公主姨娘给吃的,爹爹不生气,越儿乖,越儿不吃了。”躲在傅云修怀里的越哥儿缩了缩脑袋,因自己一时的贪嘴而忘记了爹爹的嘱咐,有些胆怯地看了头顶的人一眼,随即反应过来,摆了摆小手示意自己不吃了。
越是调皮的孩子越容易管教,可像越哥儿这般每每做错了事总能第一时间认错的孩子却让人无从管教,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更何况还是傅云修的心头宝,见他这般乖巧认错,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温声道:“爹爹不是不要你吃,只是让你少吃些。对了,那你的公主姨娘走了没,有没有告诉她爹爹在这里?”
“没有,越儿什么都没说。”越哥儿的眼里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双手合十,用一种渴望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爹爹,祈求能从他那里得到一句夸奖,果然,傅云修摸了摸他顺滑的脑袋瓜,扬起嘴角赞赏道:“越儿真聪明,爹爹说过的话一次就记住了。”
闻言,越哥儿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并用脑袋去蹭了蹭那只宽厚的手掌心,心里像是吃了蜜桃一般的甜。书房内,时不时传来一阵久违的欢声笑语。
再说李媚这边,自从得知狩猎会一事风平浪静以后,又开始时不时地往公主府跑,企图再次博取林月如的欢心,可林月如对她却没什么好脸色,每次见她一来,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不过两人聊上几句之后就会找借口头痛,疲倦等等将她送出府,一来二去,李媚有些傻眼了,感情大公主这是想过河拆桥啊。
请走了李媚,林月如带着一众女婢慢悠悠地游后花园,近日身在各种药品补品的罐子里,她这身上的伤也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林月如优雅地抬起手扶了扶发髻间银色的步摇,望着后花园里的花儿扬起嘴角笑了,待她休息些时日养足精神后再慢慢陪傅云修周旋,经过这些事情以后,她也想通了,感情之事急不来,反正目前也没有了挡路石,她和傅云修之间还有大把的时间。
“公主,李小姐每次来您都没怎么和她说过话,您说李小姐会不会多心啊?毕竟我们曾经和她也算是同船共渡过。”跟在林月如身后的玲珑突然冒出了一句,生生打破了这美好静谧的场景,听她这么一说,林
月如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不过她也不恼,眼神一转,身旁的女婢们立刻会意,朝着她微微施礼后迈着小碎步便一一离去了。
“无妨,本以为她能协助本宫劈风斩浪,不想却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这样办事不利的人不要也罢,省得到关键时刻拖了本宫的后腿。”
“这,公主您难道忘了,她可是清楚我们不少的秘密啊!若是就这样将她弃之不顾,恐怕会令她反生猜疑与恨意啊。”
身穿拖地摆尾长裙走在前头的林月如却恍若未闻般低下身子折了一只鲜艳的茶花,放近鼻尖闻了一闻,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担心这些,想必她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本宫做的事她知道的越清楚越好,若真有被人发现的那一天,那么她更加脱不了干系,保本宫亦是保她自己,再者凭她一个小小丞相府又能掀起什么浪?和本宫作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玲珑缓缓点了点,这么说好像确实是有些道理。如此一来,她的心便能放下来了,在脑海里快速思量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连串的事,玲珑突然一愣,蓦然想起一事,连忙唤道:“公主等等,公主。”几步追上林月如的身影,玲珑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面上堆起讪讪的笑容伸手拦住了主子的去路,缓缓说道:“公主且慢,这个时辰该喝药了。”
“……”
近日天色正好,阳光明媚,相府内,一群庶系一脉的女眷们相拥着走上开满荷花的木桥上,指着脚下争奇斗艳的荷花说个不停,不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嬉笑声。“你看你看,那朵荷花开的真好……”谈笑风生没过一会儿,另一边的桥头下,一身打扮得无比精致的李媚迎面而来,身后跟着丫鬟秀儿,两人一道走上了桥中央,见她来了,正说着八卦的几个女人皆是愣了愣,随后很是自觉地为她让开了一条光明大道,听说最近这女人脾气不好,还是不惹为妙。
李媚扬起下巴直视着前方,经过那群女人身旁时,斜眼睨了她们一下,众人立马怯怯地低下了头去。哎……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架子太高了的缘故,除了李柔时不时还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其它的人总是一副害怕被吃掉的表情,看人直叫人生厌。
想着想着,李媚突然停下了脚步,身子一转,面向了满池的荷花。“这里风景不错嘛,秀儿,过来给我扇风,本小姐先在着里歇歇再说,至于其他的人该干嘛便干嘛去,都赶紧给我消失,免得玷污了这美景。”话一说完,四周一片寂静,众人更是傻了眼,在原地踌躇了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勇敢地站了出来,拂袖不满道:“李媚你未免也太瞧得上你自己了吧,你不过是个嫡女罢了,有什么好威风的,我们又不是奴隶,岂能受你使唤。”
“噢?”李媚缓缓转过身,看向那名刚才说话的蓝衫女子,一丝笑意在她的嘴角边渐渐扩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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