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玳没想到在这陌生的地方还能遇着熟人,转头看见对方的瞬间,她双眸瞪大,不可思议的道:“嫂子!”
这一惊呼被周遭喝茶闲谈的客人听了个清楚。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在两人身上流转。
云玳迫不及待的朝着木梯走了过去,这才看见站在二楼栏杆处的许映礼,“兄长!”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黎秋宜察觉到注视在他们身上的目光,顿时笑着拉过云玳的手,“咱们进去说。”
云玳适才反应过来他们如今正在大庭广众之下叙旧,于是连连点头。
随着他们走进厢房,底下突然传来一阵轰动,一辆马车停在茶摊门口,那守在马车旁怀中抱着刀的男人扫视了一眼,方才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百姓顿时住了嘴。
这头厢房内,云玳好奇询问:“兄长与嫂子怎会来此?阳城呢?没有县令在,不会出事吗?”
“谁说阳城没有县令了。”
黎秋宜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玳玳,你与阿延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是我们拖累了他,害得你们俩夫妻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云玳连忙道:“嫂子严重了。”
“还喊嫂子呢。”黎秋宜转眼又叹道:“是我们阿延没福气,当初我替他争到了你,可这小子守不住啊。”
如今再提起许商延,云玳也有些恍惚,好似与他成亲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玳玳,如今阿延懂事了,映礼身子不行向圣上请辞后,阿延便主动做了阳城的师爷,他说终有一日他会官袍加身,去上京看看。说是去上京看看,实则我知晓,他做这一切只是想给你看。”
黎秋宜温柔询问,“玳玳,你如何想呢?”
如今平王已废,许商延舍了他清高的心思,愿意从最小的官儿做起一步步往上爬,若是先前,云玳定会欣慰。
可是如今……
“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吗?”
云玳沉默许久,黎秋宜眼底落下一抹失望,随即又转暗为明,扭头看了一眼许映礼,“你先出去,我与玳玳说几句体己话。”
许映礼一声不吭的往外走。
“怎么感觉兄长沉默了许多?”
黎秋宜淡笑道:“他说不了话了。”
云玳错愕,伴随着关门声,她担忧道:“找大夫看了吗?”
“没用的,这辈子就这样了。”黎秋宜提起此事时,并未有什么难过的情绪。
可云玳当初见过他们二人有多恩爱,黎秋宜眼下能这般平静,恐怕不是不难过,而是难过到了极点后便接受了。
“嫂子,你待兄长真好。”
那份不离不弃的感情,总归是世人都艳羡的。
“不说他了,此番我与他四处游历,能遇见你或许是老天给我们阿延的机会,所以嫂子想劝劝你,能不能再回头看看他。”
云玳没有回应,反而问道:“嫂子知晓我与阿延成亲的来龙去脉吗?”
黎秋宜叹息一声,“阿延与我说过了。可是玳玳,我觉着再没有比阿延与你更相配的人了。像那般高高在上的公子,他们生来便有任性的资本,今个儿可以因为喜欢二字为你付出一切,来日也会因为厌弃二字让你此生受尽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