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霍然站了起来,袍袖一拂,便向外走去。杨开呆了呆,也赶紧跟了上来。
前面正堂之内,十几个衙役虎视眈眈地盯着李泽三人,李泽与公孙长明稳坐不动,好整以遐地喝着茶,屠立春瞪着眼睛,眼神儿在衙役们的身上转来转去,看得那些人心里一阵阵发麻。在屠立春眼中,这些人与小鸡崽儿也差不多。那细细的胳膊腿,自己一伸手,卡巴一声,就能给捏断罗。
大厅之中的气氛有些古怪。只到一阵阵急促的脚步之声响起。
王明义走得极快,杨开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跟着。
一步跨进大堂,王明义先是扫了一眼那些衙役,沉声道:”都给我滚出去。”
衙役们一呆,看向王明义身后的杨开,杨开连连挥手,衙役们一阵风似的退了出去,话说他们也被屠立春看得有些发毛了。
大厅里没有了其它人,王明义二话不说,双手抱拳拱头,先向李泽深深地一揖:”得罪了,李公子,这是一场误会。”
不等李泽说话,他又向着公孙长明同样地作了一个长揖:”公孙先生,还记得王家二郎吗?”
公孙长明呵呵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王温舒家的老二啊,你不在翼州,跑到这武邑来干什么?上次在你姨父家,你好像给我倒了几杯酒?”
“公孙先生好记性,那日姨父宴请先生,正是在下在一边侍候。”王明义恭恭敬敬地道。
公孙长明呵呵一笑,”他才是正主儿,你不用找我,与他说话便是。这武邑的事情,本身便是他在作主,我不过是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教教他学问罢了。”
这话说得含含糊糊,但听者却是有意,立刻又往深里想了几层。
王明义转身又向李泽一揖:”李公子,此事是一场误会,误会。”他身后的杨开,也是拱手抱拳,长揖不敢起身。
李泽笑道:”杨县令为何前倨而后恭呢?”
“李公子,我这个杨兄弟猪油蒙了心,竟然打上了李节度……”
叮的一声,李泽手中的茶杯盖重重地合在了茶碗身上,王明义打了一个突儿,立即改口:”他猪油蒙了心,竟然打起了李公子的主意,实在是该死,不过他实在是不知这事儿的底细,还请公子大人大量。”
李泽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茶几上,微笑道:”今日杨县令把我请来,大概是我不答应,就准备收拾我一顿吧,大概还会往牢里走一趟,尝尝这刑房的十八般武艺对不对?”
杨开双膝一软,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上,以额触地,”下官委实不知,还请李公子恕罪。”
李泽盯着他看了半晌,点了点头:”说得倒也有道理,这事儿本身便是秘密,你不知道,倒也真应了不知者不罪这句话,起来吧,堂堂一县之令,跪在我一个白身面前,算怎么一回事?传将出去,还说这成德没规纪呢?”
这句话说得极重,一边的王明义一把便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杨开拉了起来,心中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李泽这么说,便已经点了题,这事儿,不会放深里追究了。他不由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至于接下来李泽要提什么要求,他除了应着之外,也没有了别的什么选择。杨开的肩膀太嫩,根本就担不起这事儿,而李泽,大概也只会盯着自己。
想着本来是来武邑准备发财的,没想到羊肉没吃着,倒惹了一身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