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不干不净的臭男人,左筝倒了八辈子血霉,有了孩子才看清楚他的嘴脸。现如今女人玩过了,不稀罕了,掉头卖到黑窑里去,他怎么不自己把自己阉了?怎么不把他那白摆着看的空眼珠子抠出来踩暴了?想让嫂子回心转意?他做梦!当了一次叛徒,他一辈子都是叛徒!”
不干不净?
叶锦天脸色当即白得不见了血色,看着气得从床上跳起来的世雅,身体既然发起抖来。
岑染挑眉看看眼前这位瞧着无比眼熟的哥哥,笑了无比邪气。一步一步的走到叶锦天面前,眼神冷得象冰川上的利剑,刺骨、森寒:“知道王勤最恶心的地方在哪里吗?他不该顶着家宅和睦,内庭无忧的美名骗得左筝嫁过去。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不在乎就不会痛苦!他最不该的就是不应该把希望的种子种到人家的心里,然后再活生生血淋淋的挖出来,扔到臭水沟里不闻不问!况且,脏了的东西是永远都洗不干净了的。”
话狠声厉,叶锦天果然承受不住。岑染推开,看了一眼旁边让岑染吓得也说不出话来的韦尚宫,冷笑:“就照原样给我说,一个字都不要漏。”
韦菁恍恍惚惚的赶紧出去,才走到殿门就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象是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情景似的。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笑得灿烂无比,却用着世上最恶心恶毒的话问候着一抹明黄。通彻心肺的凌厉,伤心欲绝的指控……为什么这么想哭?韦菁扶住殿柱,浑身软得站不住地方。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受?
殿中两个却顾不上门外,岑染悠然自得的傲然坐在高高花几上,撕着一朵花房新贡上来的木芙蓉。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情形如何发展就不是她管得了的了。
“你不信我?世雅,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
“那又如何?我的哥哥是沈世宗,而他已经不见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盛华的太子叶锦天,那个害我母亲一生伤心痛苦无助的混蛋……”叶锦天立即上来,紧紧的捂住了世雅的嘴,气得无声痛骂:“你疯了?”东宫如今是安全,可也是对君王的安全。
沈世雅推开叶锦天,很合作的闭上嘴。
叶锦天痛然得几乎不知所措,成然那天不是自己的错,可世雅……她在意?一抹亮色瞬时提了上来,有些喜悦的急问:“若是我答应你,今生今世只你一人嗯?”
“哥?太子哥?太子殿下?您真当我还只有七岁啊?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哪一个做到了?”就连杨广他爹不也除了独孤皇后另有几名贱妃?可惜了那样为他的独孤皇后,更活该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过几载就败得天地彪悍。
“明君无情,圣君无爱!叶锦天,从你披上这身黄袍的时候,就不配说情爱二字了。若在以前,你我什么也没有了,起码还有亲情不变,可如今……我与你、什么也没有了。缘份尽了!”
轰轰一阵炸雷响过,殿内无声,殿外却传来了伊春的惊叫声:“韦尚宫,您怎么了?”
开乱
从彻底撕开脸那天开始,叶锦天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沈世雅面前。
韦尚宫病了,内宫主事无人,每日皆有一大堆杂事等着要上头批复处理。可岑染理都不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躺在被子里抱着闲书看,想吃就吃那么一米米,不想吃就一天到晚的在床上躺着。头发也不梳,衣服也不换,成日里一套寝衣在呈仪殿里飘来荡去的,端的十分没有体统。
如此情形过了三天后,小林子跑来呈仪殿哀求,说太子殿下好几天没有正经吃饭了,晚上也成夜成夜的睡不着,人都瘦了好几圈了。就这样还坚持着每天上朝,回宫理事,今天差点没有在东阳宫里晕倒。求世女去看看太子殿下吧!
一派声貌极其可怜,可岑染就当没看到,打着哈欠歪在榻上看她的《盛华九域志》。这个盛华朝的地图和岑染了解的那个地方竟然不是一模一样。北蒙代表的蒙古以外没有俄罗斯;东三省和朝鲜大概同在的东夷外好象也没有听说日本的存在;新疆如今叫高昌了,依然是个多民族聚集地,盛产美玉黄金和风情美人,民风依然彪悍,但是因为信仰多源所以内斗不息。西凉州被夹在昆仑和祈连山中间,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惯不得凉国公府从盛华开朝就盘踞在那儿,一直无法撼动?出了西凉山口,上原州中和州中江州一片全是平源,除了中江还隔了一道长江外,其余二省全部都是一马平川,完全没有天险可守。唔,对了,盛华朝没有黄河,只有长江!
这情形看得岑染实在郁闷,老天爷,您老人家到底把我发配到哪里来了?很高深的学术问题,可以包括宇宙银河系太阳系地球、环境污染历史遗留科学玄幻等一概崇高目标,却受干扰于某个哭哭啼啼的小太监。
岑染很不耐烦的瞟了一眼小林子:“太子现在姓叶不姓沈了,该找谁找谁去。他老人家要是不待见看见我,就高抬贵手把我放出去;要是觉得还不过瘾,鸠酒白绫匕首,沈世雅都奉陪遵命。”
语气森寒,毫无退让余地。小林子听得身上一寒,觉得今天这差事实在办砸了,来了还不如不来?灰溜溜的退下去了。
想是那天的话说得太有震撼力,接下来的日子里,呈仪殿再也没有‘外人’来访。岑染依然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过得她毫无节制的生活。直到九月底的有一天夜里,城东突然传来了丧钟震响!
几乎全城的人都惊醒了,一声一声的数,一共八声。
郁王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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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今天怎样了?”
左筝本来经过半个月的搜索,已经寻摸到了一个合适的姑娘。打算转过九月这个单数,到十月再把人接进来。却不想,九月二十九号晚间,郁王毫无预兆的薨了!
消息传进宫中,太医院全员出动,可赶到郁王府时,已经晚了,郁王的身子都凉了。然后景帝立即下令,四门紧闭,全城封锁。五城兵马司负责寻卫外城,龙卫营负责守护皇宫,左右卫率府全力保护太子。明令禁止,宵禁时分从戌时到辰时,东京城内大街小巷皆不可有人出没。
一时间,东京上下不管权贵还是普民,日子全部过得胆颤心惊。
郁王死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死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李氏后族倾败的前事,既然皇上能一口气毒杀他两个舅舅三个表兄,为什么不能弄死和他做对了十几年的郁王?毫无分兆的猛然出击,辣然得让郁王府全无反击之力。禁卫军已经将郁王府围得水泄不通,一概消息都传不出来。越是这样,人心越是慌慌。好在的是三天后,终于有官方消息出来了:
有不明来历的刺客半夜潜入郁王府,杀死了郁王和清颜县主的生母林氏,清颜县主不知所踪。因四城关闭及时,东京城墙又有八丈高,所以朝廷公谕:刺客还在城中。若有人举报者,重赏白银千两;逮到活口者,赐六品官爵出生!
这下子,京城内外上下更加难安。刺客还在京城里?既然连守卫森严的郁王府都能进去,其它人家可怎么办?
韩夫人当即决定把左筝和孙子全部移到了正晖堂,全府侍卫皆休息在左右,日夜轮值。
王勤所在的五城兵马司从出事后,一直日夜不息,数到今天第五天头上了,才头一遭回来。才进正晖堂,迎面差点撞上扑过来的左筝,满脸的忧急让王勤郁闷心烦了很多日子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些。拉住她的手,安慰:“暂时没事。”声音疲惫不堪。左筝看王勤才五天没见,脸上就脱了形一样,赶紧扶夫君进堂屋里坐下。韩夫人刚哄孙子睡下,听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