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轩心底不由得就是一阵痛楚,咬牙看着怀中着烧的人儿,内心拼命挣扎几番,终是抱起她来,纵身直奔竹屋而去。
第二日直至日上三竿,陈欣柔这才从昏睡之中醒转了过来。
她费力的睁开双眼,只感到双眼酸涩,浑身酸痛无力,视线所及之处,是陈珂那焦虑不安的脸。
看到陈欣柔终于醒转,陈珂这才放下心来,抚住胸口,高兴的叫道:“哎呀,你可醒过来了!真是吓死人了!”
陈欣柔费力看看四周,见屋内只有陈珂一人,心中就是一冷,拼命咬牙忍住强烈失望,轻声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刘公子等人呢?”
陈珂愣了一下,脸色大变,看着她的眼神很是不定,略有些怨气的说道:“你昨夜怎么搞得,竟然了高烧。可将刘公子忙坏了!他为你又是亲自上山采药,又是亲自熬制汤药,又是亲自把勺喂你……哎呀,长这么大,我可从未见过像他这样温柔体贴之人!姐姐……难不成……他对你有情?”
陈欣柔被她这话狠狠的吓了一跳,急忙苍白着脸摇头说道:“妹妹休要胡说!我和他初次见面,哪里谈得上什么有情无情?更何况,我现在是男子身份,又谈何有情无情?”
她虽然口中如此说着,但其实内心深处却分明想着:“他对我这样,也并非什么有情,更应该是他一贯待人如此温柔罢了!我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他的垂爱?今生今世,只怕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陈珂哪里晓得她此时心中所想,见她急于和那刘羽轩撇清关系,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得稳妥,脸上即刻多云转晴,笑嘻嘻伸手过来,拉住陈欣柔露在被子外的手,轻声贴耳轻声说道:“姐姐心中无他就好!那我就完全放下心了!姐姐有所不知,自打昨日看见他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中就已经认定了此人了!日后回到宫后,我就求皇兄替我说亲!姐姐,你替我高兴不?”
陈珂所说的这句句女儿家的秘密之事,在陈欣柔听来,却彷如巨雷阵阵,轰隆隆响彻心间,撕裂了她原本就开始鲜血淋漓的心口。
她强自忍住心中痛楚,眼中泪水却已是无法控制的涌了出来,点头含笑说道:“姐姐,自然是替你感到高兴了!”
陈珂喜气洋洋,却看到陈欣柔落泪不止,似乎很是难过,吓得俯身过去,搂住她的腰身,急切问道:“姐姐,你怎么了?难不成身体很是不适?”
陈欣柔咬牙忍住,正要出声去说“没事”,抬眼之间,却分明看到那刘羽轩正手端托盘呆立在门口,望向自己的一双眼中,一种叫自己心脏狂乱跳动的眼神倏地一下子就被清冷替换掉了。
陈欣柔一愣,轻轻推开搂住自己腰身的陈珂,低声说道:“刘公子,多谢你了!”
刘羽轩却再不看她半眼,只是盯着已然起身的陈珂,淡然一笑,举步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的托盘递给了陈珂,低声叮嘱道:“你家二哥昨夜着了风寒,现下高烧已过,再无大碍。只是,还得让他喝下这碗药,及早消掉身上余留寒气才是!”
说完这话,他冲着陈欣柔点点头,双眼却并未看她,低声说道:“二公子好生养病,我且退出去了!”
“你……”
陈欣柔见他转身就要离去,心中急,低声唤道,见他身形一顿,脚下止步,却并不转过身来,心中熟悉痛感再次袭来,黯然神伤,就再不言语。
刘羽轩听得背后之人轻声唤着自己,心中猛跳,但再无声息,暗自冷笑一声,暗骂自己自作多情,就再不耽搁,大步流星走出屋外。
陈珂小心翼翼的端着碗过来,笑嘻嘻看着愣的陈欣柔,高声说道:“怎么样,他对人就是如此细心体贴!我陈珂看上的人,绝错不了!姐姐,你说呢?”
陈欣柔艰难点头,心口却一寸又一寸的感到了冰冷绝望。
当日午饭之时,何勇眼巴巴的守在竹屋外,急得团团乱转,不停踮脚张望外边小路。
曹茂虽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但自知担心无用,就暂且稳住心神,尽力安慰饭桌前的陈珂和陈欣柔多用些饭。
但知道昨夜生之事的陈珂,此时胃口全无,气鼓鼓坐在桌前,一会儿瞪一眼面前尴尬难看的曹茂,一会儿又狠狠钉一眼望向自己的何勇,却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去生身旁安然用餐的柳羽轩和心神不定难以下咽的陈欣柔半分气来。
“哎呀,我不管了!二哥……二哥!何大哥,曹大哥!我们还在等着什么,现在赶快去找我大哥的行踪啊!难不成真要等到午时一到,看到我大哥的项上人头才算安心吗?呸呸呸,我嘴里胡说八道,我大哥福大命大,才不会被这些强盗伤了性命!可是,刘公子……”
陈珂越想心中越是不安,望着依然吃得津津有味的柳羽轩,急切间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伸手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低声求他:“刘公子,我求求你了,快些想些法子,救我大哥出来吧!”
陈欣柔虽然不敢看他,但是心中也着实有此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