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咄嗤笑了一声:“不是,是谢珣主动放的我,因为永安公主的面子。”说到谢珣,他不自觉地动了动肩胛骨,还是疼。
台狱那套,他一个大男人都叫得死去活来,真丢人。
“那你还不滚回帐篷里找你老母猪,留长安做什么?”脱脱横他一眼,死蛮子,一身腥一身臭的,敢摸我的嘴?她掏出帕子,狠狠揉了一通。
骨咄贪婪的目光在她脸上留恋不去,在四方馆,他一眼就看出她是女人,那么俊的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是个势利眼儿。她瞧不起人的模样,可真够欠揍的。
不过,她这么劲儿劲儿的,花中带刺,骨咄不舍得揍她,他说:“我不急着走,已经回过可汗,这一次,搞得我太狼狈,我想在中土游历一番再回草原。今天,我来凑个热闹,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你了,你真惹眼。”
脱脱睨他:“你要是还敢乱杀长安城的普通百姓,你就死定了!”
骨咄看她叫嚣,搞得自己跟御史台台主似的,嘲笑说:“看不出,你还是个忧国忧民的官,你是官吗?”
“你给我等着。”脱脱发狠。
骨咄觉得她愈发可笑:“等什么,你打得过我?”
脱脱冷道:“我是打不过你,可早晚有一天,朝廷一定会把你们一个个地收拾干净,尤其是你们这些蛮子,把你们赶的远远的,赶到沙漠里,饿死你们的牛和羊,你们等着嗝屁吧!”
骨咄啧啧摇头,一勾手,就把她的帕子给夺了过来:“长安连河北都收拾不了,还想收拾我们?我们有无数骏马,无数勇士,就是打马球你们大周的将士都赢不了我们,还收拾干净?我看你还是回床上做个美梦比较好。”
说完,故意在帕子上一嗅,“真香。”
脱脱最恨蛮子猖狂,听他这么说,简直奇耻大辱,想抢回帕子,被骨咄又一把扯过去:“有和尚来了。”
果然,两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见他俩人莫名在此处拉扯,不高兴地训了几句,脱脱一肚子火,暗道你们真是瞎子,不去抓奸夫淫、妇,骂我干什么?
脱脱不想跟他同行,骨咄却黏糊:“小美人,别当什么译语人了,跟我走吧,我身上的钱财够多,我带你去玩儿。到时,我们回草原,那里有蓝蓝的天……”
脱脱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打断他:“谁要跟你玩儿,臭烘烘的,去你的蓝天白云骚牛骚羊!”
说完,提裙就跑,一口气飞出慈恩寺,扎进人堆,很快就甩掉了骨咄。
她心情转好,不过一缕疑云始终不散,脱脱买了两个糖人,含在嘴里,眼前忽然一亮:
那妇人,不就是那位像观音的贵人?
她怔怔地想:云鹤追胆子真大,做公主的男宠,还跟别人的夫人在寺庙里偷情,真是太不要脸。
糖人没吃完,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就出现了眼前。
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脱脱一惊,只觉毛骨悚然:云鹤追跟上自己了。
她有随身携带匕首的习惯,脑子转了两圈,手一按,大模大样地跟他擦肩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