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跑过来问道:“怎么了,是前线又出大事了吗?”
其中一个摇头:“不是,今日崔御史当值,家里来人把他喊回去了,好像崔相公不行了。”
脱脱一颗心直坠,急道:“怎么会呢?天都暖和起来了,不是说熬过冬天就好了的吗?”
“前两天,一阵倒春寒,你不懂,这上了年岁的人就怕乍冷还寒的时令,每年这个时候,都有病人熬不过去。”
这是怎么了?长安已经是个桃红柳绿,莺歌燕舞的模样,崔相公是不是已经没有生机欣赏这袅袅的晴光了?脱脱有些惘然,拎起裙子爬上毛驴,不跟着谢珣,她依旧是长安城里没资格骑马的人。
顶头迎上从谢府出来的谢珣,他穿寻常道袍,神情也很寻常。脱脱下驴急了,险些摔下,被谢珣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腰:
“毛毛躁躁的做什么?”
“你要去崔府吗?”脱脱忽闪着眼,“我听说,崔相公不好了。”
“嗯,我是正要去。”谢珣松开她,方才温香软玉一入怀,他人就几乎把持不住,心猿意马的,旷那么久,要说不想她绝对不可能,稍微有些亲密接触,就恨不得剥了碍事的衣裳,把人压在身下。
他知道那个滋味,又甜又软,钻心噬骨。
脱脱狐疑地瞅着他,踮起脚,捏住谢珣下颌,强迫他对着自己的脸:“你怎么看起来不伤心?”
这件事,他早有准备,他也不是喜欢把情绪挂在脸上的人,谢珣轻轻握住她细腻手指:
“崔相公早晚有这一天,能挺过这个冬天,已是不易。即便缠绵榻上,他还是坚持做了户部的一些事,崔相公太劳累了。”
说到这,谢珣眼中方闪过不易察觉的黯淡。
脱脱默然,她向来不喜欢沉重的话题,手挪开,忽道:“你说陛下答应了赐婚,是假的吧?”
谢珣不动声色答道:“不是。”
“你别骗我了,要是真的,你早张罗起来了。我又不愿意嫁你,你何必跟我说这个谎呢?”脱脱冷嗤一声。
“我没说谎。”谢珣刚伸手,想把她洒落的一缕青丝挂到耳后,脱脱甩开了,定定看着他:
“你娶小崔娘子吧。”
谢珣脸色也不好看了:“这个事,恐怕你不能做我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