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烦不了通了电话,,他说过几天就来万三。来就来吧,还是很有点想念。
今天是2000年12月1日。
1996年的这个日子,我西桥市在看守所,永远会记得这一天的,因为活生生的海子这个日子被打靶了,就在这个日子海子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只是依稀记得当时他绝望的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看遍了号子里的所有的人。
我是1996年10月28日那一天拿到"逮捕通知书"的。签字很潇洒,字迹很潇洒,可惜签字的我不潇洒:真的失去自由了!双规的时候还有期盼,逮捕通知书签了,就是告诉自己,省点心吧,自由是别人的,和你无关了。
可笑的是,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那天我成了犯罪嫌疑人。
那天我就被送进了本市看守所。
在看守所里,我没吃多少苦。就是失去自由的人一般会胡思乱想,我就是胡思乱想的那一个。
胡思乱想想不得的,心里就烦,闻见身边猪毛的骚味更加烦,(当时的西桥市看守所和本地的猪鬃厂有加工业务的联系,看守所的犯人日复一日的挑拣猪毛,把黑的保留,其他色的挑拣出来,下午按照斤两计算当日的劳动量,完成好的,第二天可以换包子吃),满地的猪毛更让我不想动。
当时号里关了一个农村的狗屁村书记,一脸的横肉,可能甲状腺大,眼睛瞪得像玻璃球,这鸟调戏妇女未得手转qj送来的。
村书记看不惯我的"不劳而获",就故意找我的茬,俩人最后还动手打起来了。别看他身材矮小,可长期劳动的人,孔武有力,收拾我这个"不劳而获"的瘦杆子是分分钟的事。当然,也有我故意让他胜利的缘故,我知道看守所打架肯定是处理先动手和胜利了的一方,我是有点鼻青眼肿,村书记就好看多了,因为我没往他脸上招呼,主要攻击的是他身下挂着蛋蛋的地方。村书记很硬气,哪怕夹着两腿也不肯狼狈的去揉一下蛋蛋,吕姥姥来了,村书记吓得停手,我对着他的蛋蛋位置,狠命的来了最后一脚,再用手在脸上一抹,半个脸是红的。
吕姥姥很严肃的带我们俩进了办公室,二话不说拿出戒尺就对村书记一顿猛抽,那个村书记被抽得哇哇大哭,最后被关禁闭三天。
看守所怎么关禁闭的我没经过,但是号子里面人说,进了看守所,一怕老虎凳,二怕禁闭房,三怕警察打。说进了禁闭房,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暗无天日,没人说话,只能一个姿势的靠着打盹,三天下来会瘦了一圈。
我没事,只是告诉吕姥姥,里面猪毛让我过敏。吕姥姥肯定知道我的意思,会心一笑就给我转了号子。
新号子只有七八个人,很干净。吕姥姥说,这个里面是关死刑犯的,怕我嫌弃,所以一开始没给你关这里。
我一听是关死刑犯人的,有点害怕也有一点忌讳,想了一下,总比闻猪骚味好吧?就答应了。
进了新号子可开心了,居然有好多熟人:开发区公安局副政委,长寿桥镇的副镇长,供销社的副主任,盐业公司的副书记,烟草专卖局的局长,关了八个人,五个我们在外面都认识,还有几个喝过酒。
晚上号子里的号长(开发区公安局政委)讲评后,让我和他两人一人一边,陪死刑犯睡觉。
疼呀,心疼,我也是"三陪了":陪吃、陪睡、陪关。
这号子里,除了我和死刑犯以外,都是五十以上的,其他还有两个:一个是酒店老板,容留罪进来的;一个是乡镇里的兽牧场场长,挪用公款罪进来的,这俩在号子里基本上没话语权。
这几个全是一帮经济领域的"蛀虫",和死刑犯无话可谈。我进来了,虽然我也是那样的"蛀虫"一个,可能我年轻些吧,被死刑犯盯上了。缠着我说个不停。
号子里干净,熟人,心烦好了些,反正关在这里无所事事,也不嫌死刑犯的穷追猛打,聊着聊着,还聊出了味道。
死刑犯叫海子,个子不高,应该说个子矮小,用他的话说,小时候家里穷,吃得不好,营养跟不上,就只能长这么高。也许是吧!
他给我看了他家里人的合影,他爸爸辈兄弟仨,到他这辈就他一个男丁,全是矮子。营养就算跟得上,遗传改不了的。
他的爸爸因为偷生产队的玉米劳教过,他的二叔因为偷邻居的羊判过刑,三个月拘役,他的三叔因为偷建筑工地的钢筋卖钱也被拘役六个月。有遗传吧?海子也因为偷东西进过几次派出所。
不过这次出不去了,因为以前年小,不够抓,现在刚好骑在年龄线上:17岁过了,18岁刚到,有几次下手,就在18岁刚出头。
海子平时跟着三叔做木匠,晚上没事做就乱逛荡,认识了小名也叫海子的城里的兄弟,俩人年龄就相差几天,就认为是缘分,便磕头结拜成异姓兄弟。
两个海子,都一样好吃懒做,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没钱了怎么办?看见边上一个重庆80摩托车,大海子(就是和我关在一起的,他比那个海子大六天)下意识的拿出身上的钥匙,随意就插入了重庆80摩托车的钥匙孔,轻轻一拧,居然开了!脚一蹬,居然打着火了,还不开着跑路?
第二天摩托车买了300元,没几天钱用光了,继续找重庆80摩托车,那车子的锁等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