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峤一愣,不解地看向霍奚舟。
霍奚舟半蹲在她身边,定定地望向她,“姜峤,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
“我打算,随晋陵军北征。”
姜峤面露怔忪,半晌才收回视线,垂着头“哦”了一声。
“只有哦?一句留我的话都不说?”
姜峤闷闷不乐地甩着钓竿,心中既有不舍,也有难过,可是……
“我如何留你?”
她冷不丁丢出一句,倒是令霍奚舟哑口无言。
“你与我又不一样。”
姜峤轻声喃喃,“我可以在寺庙里钓一辈子乌龟,但你是要做将军的人……难道为了报答我、保护我,就一直留在建邺这个鬼地方吗?”
霍奚舟沉默。
片刻后,姜峤又扭头朝霍奚舟笑起来,“你走吧,我跟阿母在灵霞寺安全得很,不需要你再罩着了。往后,你该跟你阿父一样,去罩着整个南靖。”
霍奚舟抿唇,神色有些复杂。片刻后,他抬手,在姜峤头上揉了揉,“在这儿等我回来,乖一些,不要到处惹事。”
“你们要去多久?”
“……一年,两年,也可能是三年。”
姜峤长舒了口气,又将自己的钓竿垂进了放生池,“好,等你凯旋那日,我就去城门口迎你。那时,你应当是将军了吧,一定穿得风光些,也好让我跟旁人炫耀炫耀……”
姜峤自顾自地畅想着。
另一边,霍奚舟也静静地听着,思绪却已然飘远。
待他再回来时,便是手握兵权的将军了。
如今的他或许护不住一个姜氏皇子,可到了那时,一切便都不一样了。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人再敢伤害姜峤。
即便是钟离氏,也不例外……
六年后,灵霞寺。
草长莺飞、落英缤纷,正是建邺城男女老少踏春礼佛的好时节。
可前往灵霞寺的世族贵女们,却被山道上的另一处“景致”吸引,纷纷围聚了过去。
瀑布声潺潺不绝,一青衣宽袍、玉簪束发的少年盘腿坐在水边的青石上,身边还支着一个幌子,幌子上绣着一个“卦”字。
灵霞寺外的算卦先生不少,可像少年这容颜俊俏、风姿清贵的却不多,所以贵女们都一窝蜂地围到了他身边。
没人知道,这算卦少年便是六年前被皇帝发配到灵霞寺的五皇子姜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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