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那是一场灾难!”
凤皇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眼中布满阴鸷。
清鸣没看到,自顾自想着当时的情况,掩不住笑出声来。
“一大早起来梳妆打扮,礼服像座山一样压在身上,还得听着司礼监的人念长长的文章,三叩九拜,祭祖宗,接见朝臣使节,简直累去了半条命。”说到这里,她斜了他一眼,“入洞房也不得安宁,你还找我打架呢。”
听清她的意思,凤皇的神色这才缓了下来,也笑道:“明明是你找我打架,还打得我第二日上不了朝。”
清鸣觑着他略带委屈的神色,想起当日他的脸被她打得从小包子变成大馒头……
终于忍不住,伏到桌上大笑起来。
她看不到,站在她身后的凤皇神色渐渐变得难解起来。
他拿手背碰了碰她笑得通红的脸,涩声问:“小拙,你,真的觉得那是一场灾难吗?”
笑声戛然而止,感觉到身后那人压抑的情感,她突然觉得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她想回头看他的神情,却被他用手挡住不让她的脸转过来。
过了许久,她才低声回道:“算不上灾难,只是意外。”
他把手收了回去,不知是感到失望还是安慰。
她听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去的声音,心里突然闷闷沉沉的。
“什么嘛,突然这么玻璃心地煽情,一点都不像阴险狡诈无下限的死小孩。”
清鸣抿着嘴,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上画着圈。
不多时,乳白色的桂花落了薄薄的一层在桌上,被风一吹,又飘飘扬扬,一半去了他处,一半落到地上。她怔怔地看着,心中一动,不自主抬手摸被凤皇碰过的那边脸颊,竟觉余温犹存。
当她意识到自己此刻愚蠢的动作时,手立刻像被烫到般收回。
明明以前他有过更过分的举动,为什么偏偏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触碰令她有了异样的感受?他甚至没有蓄意引诱。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竟又发起呆时,终于腾地站了起来。
眨眨眼,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绪,提起裙子力持稳重冷静地往厨房走,企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要去收拾重建厨房。
然而事与愿违,她刚端庄雍容地走了几步便一个不妨向前扑倒。
在着陆的一刹那,凤皇很久以前说过的那句“发情的年龄到了”突然撞入脑中,清鸣绝望地捂脸呜咽了一声,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入草地。
卧室内,凤皇笑得像只捉弄了仙人的狐狸,哪还有半分煽情忧郁。
他走到清鸣的书柜前,找到“青梅竹马,后知后觉”的分类,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将其准确地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摸了摸鼻子,正欲离开,忽见一个新的分类:生活,弄假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