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脚气会传染啊。”喻勉弱弱地说,“感觉是生活不注意卫生才会感染的疾病。”
肖亦欢夸张地“啊呸”了声,“那都是偏见!”
他说话都高了半个调,“上呼吸道感染也是会传染啊,一个喷嚏打出去多少病原体呢!而且,当一种疾病在生活中如此广泛的基础,再怎么注意个人卫生也没辙,我们又不是活在真空。”
他看着喻勉的眼睛说:“一个公正的、有科学常识的人是不会因为他人身患疾病而戴上有色眼镜的。”
“人吃五谷杂粮,接触这个满是微生物的世界,怎么可能不生病呢?有病就治呗,又不是治不好。”肖亦欢偏头拿鼻子尖指指荣欣玥,“你问问她,一个小破病,还不能保你药到病除?”
荣欣玥眼睛一亮,“哎,我想起来了!我本来打算过年给我家里亲戚带药,囤了一箱子各类高发皮肤病的药膏,全都是还没用过、没拆封的呢。我拿来给你上个药。”
喻勉一个激灵站起来,连连摆手后退,“那不行、那不行,这怎么好意思。”
让女生碰他有真菌感染的脚,他还不如撞墙!
——怎么可以这么丢人。
“哎呀,这有啥的啊!”荣欣玥拽住他的左胳膊,“顺手的事儿,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肖亦欢不容分说地拽住喻勉的右胳膊,同室友合力把人按在沙发里,不许他走,“你坐着、坐好!药也没几个钱,你别跟我们俩客气。”
“那也……”
喻勉刚要挣扎,肖亦欢抬腿一跨,一屁股跪坐到了他大腿上,将人压住。
就肖亦欢那个体重,想用物理攻击压制住喻勉是不太可能的,但这个动作的重点是魔法攻击,命中率百分之五二零的那种,当场就把喻勉给控制住了。老脸都被压得通红。
“那也什么?那也不许走!”肖亦欢像是妖娆的反派角色那样笑了,捏起腔调,“小施主,进了我们盘丝洞,还想活着出去?晚了!”
喻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好恨自己僵得像块木头!
这是个合适的时机顺路在肖亦欢的身上假作推拒、搀扶,实则揩油吗?
他是再挣扎一下还是就地躺平?他该如何获得更多的左拥右抱时长呢?
“我不走。”喻勉举手投降,“我已经服了,妖怪大哥大姐们收了我吧。”
荣欣玥找到药回来客厅时,肖亦欢也收了神通,去拿了手套和口罩,还十分狗腿地拿了鲨鱼夹帮荣欣玥夹头发。
“哎哟,我这是混上主治的待遇了。”荣欣玥开玩笑道。
她拆开药盒,“我给你演示一遍,以后你自己上药护理就知道怎么做了。”
喻勉的脚就这样羞耻地架在了肖亦欢的大腿上,任由荣医生宰割。
“这药叫联苯苄唑溶液,是抗真菌药。大面积喷涂,让药液全都覆盖到,稍微干一下。接下来抹的尿素乳膏是修复皲裂的,是促渗、封包的,一定要堆够量,用保鲜膜包上半个小时左右,不超过一小时。凡士林啊、开塞露啊也能封包……”
人医拿喻勉当人医,兽医拿他当马医。两个医生药膏堆得厚厚的,蛋糕抹面似的扎扎实实给他上了尿素乳膏,又合力用保鲜膜把他的脚包成了“冰皮粽子”。
荣欣玥叮嘱道:“角化皲裂型的治疗周期要很长,可能要六到八周,甚至长达好几个月的都有。很多人治不好是因为依从性不好,没坚持用药。但治好了,这就是一劳永逸的事情。”
她嘱咐了一句,“万一两三周之后如果没有明显效果,你可以再去一趟医院,做一个真菌镜检,看看是不是其他问题。”
喻勉心里感动,却嘴笨得很,只能干巴巴地多说几句“谢谢”。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的事情。”荣欣玥也安慰道:“鞋子喷点抗真菌药消消毒,袜子也喷喷或者换一批新的就行。”
喻勉低着头,脚趾头都抠累了,终于能小心翼翼地从肖亦欢腿上撤下来,结束今天的社会性死亡。在肖亦欢和荣欣玥去洗手的间隙,他默默地摊在沙发上消化自己的尴尬和羞耻。
——是真的,他信了。
“荣荣医生专业过硬,火眼金睛。”喻勉瑟瑟发抖。
正拿纸巾擦手的荣欣玥半开玩笑地说:“哎呀,也不知道看这么明白是不是好事。我发现我前男友在国外留学期间出轨,靠的就是我一身的专业知识,哈哈哈哈!”
“怎么发现的?”喻勉有点好奇。
她坐在沙发上,开了包薯片,一边嚼一边翘起了二郎腿。
“还能怎么发现,让我看出皮肤病了呗!我去机场接他,发现他脖子和脸上长了几颗扁平疣,很细小那种,别说普通人了,不是学皮科的就算学医都看不出来,他自己就是骨科的,他都没注意到。”
喻勉小白发问:“什么是扁平疣啊?”
“是hpv的低危皮肤亚型的一种。hpv亚型太多了,就算是疫苗也防不住所有类型的病毒。他要么是出去嫖了,要么是出轨和别的人的脸和脖子蹭来蹭去感染的。”
后来,心里装了疑虑的荣欣玥决定展开调查。她看了前男友手机才发现,那男的在国外出轨了同实验室的女孩。一起留学的男同学和国内的哥们儿都知道他国外一个女朋友、国内一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