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张炎有些吃不准她的态度,按她对她娘的在乎,此时她应该十分担心才对,怎么还有心情欣赏夜色呢?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应该是十五吧!”纳兰冰又自故自的说道。
张炎仍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却也顺着她说道:“是,今天是十五!”
纳兰冰仰着头,看着那明亮而略显孤单的月亮,“两年前我娘第一次发病,差点将轼儿掐死时,也是十五!”
她转过身,有些忧伤的看着张炎,“阿炎,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炎仔细思索着纳兰冰的话,然后再次为林秀文诊脉。
“魔音,是魔音?”许久,张炎也终于想到了什么。
“是啊,魔音!没想到这种失传已久的药他们都能找得到!两年前,他们在我娘的身体内居然种了魔音!
魔音原是种入后五年才能暴发的,可能是因为今夜的蛇笛声激发了潜在我娘身体内的魔音药性,才会让她发病的吧!”纳兰冰第一次露出有些无力的表情。
看到这样落寂而又无精神的她,张炎的心紧紧一痛,他认识的纳兰冰无论遇到多大的难题都不曾这样过,无论是方嬷嬷,还是竹文的死,或是上官慕白的重病,或是南宫家的重重陷阱,都只会令她越挫越勇,他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有些颓气的样子。
“魔音这种毒确实已经失传好多年了,但凡中了这种毒的人不但会变得六亲不认,还会拼尽最后一口气专门屠杀殆尽自己的亲人。
57,婚前算计
看来两个孩子就是伯母的第一个目标,你知道的,中了这种毒她清醒的时候就如平日一般无异,可她一旦发病,就会向目标下手,而且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难道伯母每次发病你都将她打昏吗?
而且这种毒中的时间越长,发病的的时间会变得越频繁,到最后只怕将不会再有清醒的时候。
这种毒最狠的就是中毒者只有杀光自己的所有亲人,才会毒解,否则无药可解!”张炎轻喃道。
纳兰冰走到床边,看着睡梦中温柔的林秀文,她的心里一酸,她的娘是个可怜的女人,明明是公主的命,却自小流落在外,受尽苦楚。
后来,嫁给了纳兰刚,命运却再次将她戏弄。丈夫的疼爱与怜惜她得不到,还要忍受南宫宁的百般刁难,更要将亲生女儿拱手送人,这十几年她心里该有多苦啊。
如今,好不容易她苦尽甘来,没有亲自抚养纳兰冰长大的遗憾也终于在纳兰轼与纳兰海身上得到了弥补,可她却中了魔音,一种残酷致极的毒药,一种会令她如失心疯般杀光所有至亲的毒药,一种不是她死,就是她至爱的亲人死的毒药。
她明明那么温柔、善良,为什么要受尽这么多苦难呢?
还好因为蛇笛而让她今日突然发病,纳兰冰不敢想象,若是她在三年后的半夜时分发了病,却无人发现,那么是不是就会上演她亲手将轼儿杀死的悲剧呢?若真如此,只怕清醒过后的她,根本就不会原谅自己吧?
纳兰冰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她一边轻理着林秀文凌乱的发丝,一边轻轻落泪,“娘,女儿一定会想办法医好您的!”
张炎抬起手,想要将她的泪拭干,却又无奈的将手放下,“我明白就给我的师傅修书一封,看看他老人家是否知道此毒的解法,你不要太难过。”
“我只是觉得我娘这一生过得太辛苦了,好不容易终于苦尽甘来,却又中了这样的毒。”纳兰冰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又对文媚道:“此事定不能让我娘知道,我怕她会想歪了,做什么傻事。你再多从庄子里唤些人来,每日十二个时辰跟在我娘身边,若她一旦发病,先点了她的睡穴,再马上通知我。”
文媚此时的心情也很沉重,听了纳兰冰话不敢耽搁,连夜就去准备。
纳兰冰与张炎,又是一夜无眠,好在两个孩子的情况都比较稳定。
林秀文翌日近午时才缓缓醒来。
醒来后的她,对于自己昨夜的所作所为是有些模糊的印象的,只是当她问起时,却被纳兰冰三言两语的说服了,并未多想。
四日后,纳兰轼与纳兰海的天花被成功治愈。
三日后,文秋阁被解禁。
而整个忠勇侯府也因为纳兰冰的即将大婚开始忙碌了起来。
与此同时,宫中各怀心思的各路人马也随机而动。
今日天气大好,纳兰莞便邀请了叶贵妃、德妃与天瑜等人一同到她宫中品尝她亲自做的黑芝麻花生糊。
“咦?皇后娘娘怎么没有来?”德妃一边喝着红枣茶,一边问道。
纳兰莞笑了笑,“妹妹怎么敢不邀皇后娘娘,只是我家五妹突然进了宫,与皇后娘娘不知在商议着什么。本来臣妾还邀了五妹妹一同来,只是她与皇后娘娘之事好像比较紧急。”
“五妹?那不就是永安县主吗?她不在家好好准备半月后的大婚,跑到皇后宫中做什么?”叶贵妃颇有不解的问道,如今她的三皇子与皇后的大皇子都是皇储的大热人选,所以她也格外关注皇后宫中的动向。
此时宫女们便将刚刚熬好,还热气腾腾的黑芝麻花生糊便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