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哈利叫道,但门已经当啷一声关上了。
茶馆里静悄悄的,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哈利。他丢下一个加隆,甩掉头发上的彩纸屑,追了出去。
雨哗哗地下着,看不到她的影子。哈利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半小时前他们还很融洽呀。
“女人!”他恼火地咕哝道,手插在兜里,溅着水走在被雨水冲刷的街道上,“她为什么要谈塞德里克?为什么总要扯出一个让她变成自来水管的话题呢?”
他朝右一拐,啪嗒啪嗒地跑了起来,几分钟后就来到了三把扫帚的门口。他知道见赫敏还太早,但想可能会碰到某个熟人打发这段时问。他甩掉挡在眼上的湿头发,环顾四周,看到海格一个人闷闷地坐在角落里。
“ 嘿,海格!” 他从桌子间挤过去, 拉把椅子坐了下来。
海格跳了起来,低头看着哈利,好像一下没认出来。哈利看到他脸上又添了两处伤口和几处青紫。
“呃,是你啊,哈利,”海格说,“你好吗?”
“挺好的,”哈利撒了个谎,事实上,在伤痕累累、面容愁苦的海格面前,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抱怨的,“呃—— 你好吗?”
…370 ?“我?”海格说,“啊,我很好,哈利,很好??”他盯着水桶那么大的白镴酒杯,叹了口气。哈利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海格突然说:“我们差不多,是吧,哈利?” “嗯—— ”哈利说。“嗯??我以前说过??都是外人,”海格明白地点点头,“又都是孤儿。
嗯??都是孤儿。”他喝了一大口酒。“有个好家庭大不一样,”他说,“我爸爸是好的,你爸妈也是好的,要是他们活着,生活就会不一样,是吧?”“嗯??可能吧。”哈利谨慎地说,海格的心情似乎很奇怪。
“家庭,”海格阴郁地说,“不管你怎么说,血是很重要的??”他擦去了眼中流出的一滴血。“海格,”哈利忍不住}兑,“你从哪儿受的这些伤?”“啊?”海格似乎吓了一跳,“什么伤?”“这么多!”哈利指着海格的脸说。“呃??一般的磕磕碰碰,哈利,”海格轻描淡写地说,“我于的是粗活。”他喝干了酒,把杯子放到桌上,站了起来。“再见,哈利??多保重??”
他笨重地走出酒吧,一副潦倒的样子,消失在倾盆大雨中。哈利看着他走了,心里很难受。海格不开心,而且掩藏着什么,但他好像决心不接受帮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往深处想,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哈利!哈利,这边!”
赫敏在房间另一头向他招手。他站起来,穿过拥挤的酒吧朝她走去。还隔着几张桌子时,他发现赫敏不是一个人。她身边坐着两位最让他想象不到的同伴:卢娜.洛夫古德和丽塔斯基特—— 前《预言家日报》记者,天底下赫敏最不喜欢的人之一。
“你来得真早!”赫敏说,往旁边挪了挪,让他坐下来,“我以为你跟秋在一起,起码还要过一个小时才能来!”
“秋?”丽塔马上问,扭过身子贪婪地盯着哈利,“女孩子?”她抓起鳄鱼皮手提包,在包里摸索着。“哈利跟一百个女孩约会也不关你的事,”赫敏冷冷地对丽塔说,“你可以把那东西放下。”丽塔正要抽出一根绿色的羽毛笔,她的表情就像被迫喝了臭汁一样,把皮包又关上了。“你们在做什么?”哈利坐下来,看着丽塔、卢娜和赫敏。
…371 ?“你进来的时候十全十美小姐正要告诉我—— ”丽塔啜了一大口饮料,“我可以跟他说话吧?”她尖刻地问赫敏。
“可以。”赫敏淡淡地说。
失业不适合丽塔。以前精心烫过的鬈发现已变直,乱糟糟地挂着。两寸长的尖指甲上的红指甲油已经剥落,眼镜上掉了两颗假珠宝。她又吸了一大口饮料,几乎不动嘴唇地说:“她很漂亮吧,哈利?”. “再提一句哈利的感情生活,交易就告吹。”赫敏恼火地说。
“什么交易?”丽塔用手背擦着嘴问,“你还没提过交易呢,一本正经小姐,你只是叫我过来。好了,总有一天??”她颤抖地吸了口气。
“对,总有一天你还会写文章攻击我和哈利,”赫敏无动于衷地说,“为什么不找个在乎的人呢?”
“他们今年已经写了很多攻击哈利的文章,没用我帮忙,”丽塔从杯子上方瞟了他一眼,沙哑地低声问,“你感觉如何,哈利?被出卖了?心烦意乱了?被误解了?”
“他感到愤怒,当然是这样,”赫敏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他把真相告诉过魔法部部长,可部长竟蠢得不相信他。”
“你真的坚持认为,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丽塔把眼镜往下推了推,锐利地盯着哈利,手指渴望地摸着鳄鱼皮包的搭扣,“你还抱着邓布利多的那套鬼话:神秘人回来了,你是惟一的见证人—— ?”
“我不是惟一的见证人,”哈利吼道,“还有十几个食死徒在场。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非常愿意,”丽塔轻声说,又在皮包里摸索,看她那眼神,好像哈利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似的。“一个醒目的大标题:波特控告??副标题:哈利波特指出我们中间的食死徒。然后,在你的一张大照片底下:神秘人袭击的幸存者—— 十五岁少年哈利波特昨指控魔法界有名望人士是食死徒,舆论哗然??”
速记羽毛笔已经在她的手上,正要放进嘴巴里,陶醉的表情从她脸上消失了。
“当然,”她放下羽毛笔,狠狠剜了赫敏一眼,“十全十美小姐不希望登这篇文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