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诫院守门人向外张望,“刚放出去,又在这里闹事?再把你们抓起来……”守门人没有官阶,薪俸比打更巡夜的还少半串铜钱。之所以敢对这些王侯将相子弟大呼小叫,无非是依靠着训诫院的威名。
夏明河冷笑,“欺负到头上,不打怎么办!”
守门人满脸讪笑,“原来是二少爷,小人多嘴,多嘴了。”打了自己几个响亮的嘴巴,然后咚的关了大门。
三年前,夏明河敢在九王爷的金阳宫内杀人,九王爷是当今弘光皇帝的叔叔,跟金阳宫相比,小小的训诫院又算什么?
许小棍儿惊魂未定,“少爷,三年过去,你身手还这么厉害。”
夏明河微笑:“这样的杂碎,不值得我动手!动了我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捅一个窟窿!我的人,不能受气,除非我死了!”
江飞抱着主子的双腿不住摇晃。“少爷,你替我出气。”江天朗脸色阴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夏明河武功高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父亲的名气就臭了。
“夏明河,你堂堂大帅府二公子,骑这样的马,有点太失身份吧。”江天朗嘿嘿冷笑。有意把声音提高。小棍儿带来的那匹马,个矮毛长,还不如一头健壮的毛驴。他不打算和明河动手,却还是要想办法羞辱明河一下,给江飞出气。
小棍儿脸上发烧,大声说道,“我们将军府里,好马多得是。”转身向明河小声道,“少爷,他们不让我用好马接你……”
夏明河也跟着大笑,“品相是差了点,毕竟还是纯种,有的马看起来不错,其实却是杂种。”
江天朗脸色发黑,“你知道什么!整个大乾王朝,也只有这么一匹化龙驹!当今弘光皇帝,富有四海,也……”说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妥,后面的话全都咽下去。
夏明河微笑,“你的意思,当今皇帝不如你了?何况我又没说化龙驹是杂种,你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围观人群再次大笑。
“嘿嘿,夏少爷好厉害!”
“当然,整个云中城,只有他敢和江天朗这么说话!”
江天朗差点吐血,又抖抖身上衣服,“我这身衣服,总比你好太多吧!”
一群人风一般从江天朗身边掠过。领先的是个锦帽貂裘的年轻人,两腮旁长长的狐狸尾随风飘扬。十几个下人紧跟在后面跑的吐血。
“二哥,我们来晚了!”季岳还没下马,先大喊一声。
“哼,没想到,过了三年。这些死党还想着夏明河!”江天朗狠狠咬牙。这里很多人他都认识。刚才那个年轻人,是永化候季风伯的儿子季岳,紧跟在后面的,是铁刀将军铁公然的儿子,铁宽。
“还有铁宽!季岳不讨好我就算了。你父亲铁公然,不过是我脚下一条狗!居然也不讨好我!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用什么迎接夏明河!”
下人们打开打来的盒子。在场众人眼前一亮!
天冠轩的貂裘帽!
全富贵的箭衣袍!
四方平的登云靴!
天冠轩、全富贵、四方平都是云中城响当当的铺子,很多富贾官宦的衣帽,都在这些铺子定制,当然价格也相当昂贵。
据说四方平铺子的两尺裹脚布,都可以卖到三两赤金。而平常人家辛苦一年,也攒不下十几两赤金。
不远处,一辆驷马驾辕的马车,正粼粼的跑过来,四匹马毛色、身材一样,步伐齐整。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敲出火星,两盏红灯在车上摇曳,季府两个大字非常显眼。
整个云中城,只有永化候府,才敢挂这样的灯笼。季岳的父亲,正是永化候季岚云。
季岳挥手。“请二哥上车,更衣!”
夏明河摆手,“不用!这么好看的衣服,必须让大家看着我穿上!”向江天朗说道,“少侯爷,我说的对不对?!”
江天朗只能点头。“当然,就算你打算裸奔,我也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