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这口吻里却是十足的嫉妒,那狐媚样貌,给谁谁不要?
简直就是老天赏饭吃的。
可也正因如此,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现下这咬牙切齿的便是一个。
琼荛相貌也是顶顶上乘的,可柔可媚,两月前也是红韶苑的一块活招牌,那些臭男人夜夜琼娘、荛儿的叫着,简直要将她捧到天上去,甚至还有一位官老爷,说好过几日便替她赎身,纳她进府的!
可自打绾枝阁那小妖精来后,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尽数作废,再无人肯分神多瞧她一眼。
“砰”的一声,屋门被粗暴地推开——
小轩窗旁的姑娘正捻起口脂纸,两瓣唇一开一合,轻轻抿了两下,余光从铜镜中扫了门外一眼,又漫不经心移开。
宋宋心下拨了两颗算盘珠子,这是这个月第几回了?
七回、八回,还是九回?
然,今日琼荛却是一时间忘了说辞,怔怔地瞧了眼镜中的女子,眉黛青颦,朱唇皓齿,金箔纸做的花钿点在额前,她葱白的指尖沾了胭脂,往两颊轻点了一下,晕开。
琼荛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她眼红得不行,妒忌冲上脑中,恨不得将她那张脸皮扒下往自己脸上贴才好!
且她视线下移,那巴掌大的腰肢,一只手掌便能丈量出大小。
琼荛不禁掐了掐自己的腰,心道,她是饿了几日才将腰肢饿成这样细的?
简直就是疯子。
疯子!
她疯魔了才同疯子计较!
是以,又“砰”的一声,琼荛一言未置,掉头离开。
又过一刻钟,宋宋才放下青黛,左侧脸,右侧脸,仔仔细细瞧过后,方才换上舞衣出门去。
今日于她,成败便在这一支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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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舞这曲子的娘子是个倾城之姿,您瞧前头这些个乌泱泱的脑袋,全是为她来的。”
盛诠笑弯了眼,他常年伺候在宫里,少有见到热闹的时候,且身为“公公”,更是少有机会进这种地方,难免新鲜。
座上的男人只轻轻抬了抬眼,盛诠便立即敛了神色,赶忙道:“掌事的说还进了好些个姑娘,都是有才有貌的,且在您过眼前不敢冒然让她们接客,都还干净着。”
半响,男人搁下酒樽,轻轻“嗯”了一声。
盛诠松了口气,眼巴巴地盯着木台子瞧,心下道了句阿弥陀佛。
正如朝堂之上,各王公大臣往宫里塞人是一个道理,宫里自也会想尽法子往那些宅子里塞些人。
而如今,恭亲王府兵权在握,自是成了皇帝的眼中钉。
可小半年过去,皇上命红韶苑送进恭亲王府的女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可个个不是聪明有余才貌不佳,便是才貌过人脑子愚蠢,在恭亲王府的后宅中,死的死,没死的,也都失了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