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铜钟声响,四下里僧众齐声诵念佛经。
法印便递上来剃度刀具,净空当即为南思昭剃度完毕,念谒道:“求法证道,当悟其真。”
然后将法名填在度牒中,交给法印,为南思昭换上僧袍。
岳中影待剃度完毕,便上前道:“和尚即已归依,在下便当告辞。”
起身刚要离开,只见一名弟子自外面快步而来,道:“方丈,外面突然来了一队朝廷兵马,将寺院团团围住。”众僧听了此言,脸色突变,便有人惊出声来。
净空脸色一沉,道:“慌什么?”说着当即率众出殿。
只见殿外数十名兵丁四处齐齐拥进山门,为首武将,一身金甲,煞是鲜亮。右手拖一柄大关刀,只是身形稍矮了一些,那大关刀刀头便拖在的地上,以致威武不足,滑稽有余。
见净空等走出殿来,理也不理,只满口吆喝着众侍卫守住了要害之处,这才向净空道:“你是本寺方丈吗?”
净空上前一步,道:“正是。云光寺佛门清静之地,不知将军缘何突然带兵来此喧闹,不怕佛祖怪罪吗?”
那武官冷笑道:“是不是清静之地,那得查过了才知道。本将接到线索,说云光寺窝藏钦犯南思昭,你既然是方丈,那还不快把人犯交出来,或许可以免你一死?”
净空心中一震,镇定道:“将军明察,云光寺众僧每天都是精心修行,绝不敢有人窝藏钦犯。”
“嘿嘿,那可不见得,诺,你身后那个小子是哪来的,他可不是和尚。”那武官道指着岳中影道。
“这位施主乃是前来礼佛进香的香客,将军瞧他像是钦犯吗?”净空问。
那武官自怀中摸出一张通缉告示,对着画像看了半日,又看看周围众僧,心中也有些嘀咕。岳中影虽在成都府牢呆了一年多,但并非真的犯人,自无案底。南思昭在朝为官,可与他并不相识,况且此时南思昭僧人打扮,混在众僧中,就算是熟人也难辨别。
那武官便大喝道:“既然是犯人,自不敢出来,定是窝藏在要紧秘密之处。嘿嘿,待会让本将搜出来,老和尚,可别怪本将治你窝藏之罪呀?”
净空微微一笑,道:“将军若是不信,那便由将军搜查便是。”
那武将一挥手,大声下令道:“搜。”
手下众兵早已不耐烦,听主将下令,便如狼似虎一般扑向后院。
便此时,后院突然砰砰几声响,接着便听到一众官兵唉哟呼痛的声音,一个个凌空飞了出来。那武官大喜道:“哈哈,果然在这里。”说着,挺起大关刀便要扑上。
此时后院转出数人来,南思昭转头一看,猛吃一惊。那为首者,铜色的脸庞下齐齐整整一几缕苍髯,正是半月前败于岳中影手底的向俊。身后十数人,却都是玄色劲装。
南思昭见是向俊,便转头去看岳中影,却见岳中影不知什么时候竟没了人影。南思昭暗道:“难道他走了吗?”
其实岳中影并未离开。他一见向俊出现,便知今日之事大有不妙,趁着众人都注意向俊一行,便施展轻功,轻轻跃上屋顶,藏在大殿匾额之后。南思昭已经剃度,向俊一时半会定然不会认出来。
那武官见向俊打伤自己属下,勃然大怒,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抗拒朝廷官兵,活逆了不成?”
向俊身后一人大怒,闪身上前,道:“放肆,你可知这位是谁吗……”话未说完,向俊一摆手,那人忙躬身退下。
向俊向前微微一笑,道:“敢问大人现居何职。”那武官便道:“本官是殿前都指挥左营统领贾雄,你是谁?”他见向俊形容不凡,说话间口气稍缓。
向俊身后那人冷笑道:“小小个禁军统领,也这么嚣张。这位是雅州防备使向将军,还不过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