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影一愣,竟没想到阿雪居然还会来照本宣科这一手。
只见董云楚正在旁边,便不理阿雪,忙过来,道:“云楚,不是要你好好休息休息吗,你身子弱,怎么又出来了。”
董云楚扬手拍了一下阿雪,道:“还不是这个死丫头。”
阿雪立时叫起屈来,拉了阿海,道:“哼,你们想说体己话,不让阿雪听见,那就算了,干什么还非要诬赖我呀。阿海哥哥,咱们走。”
说着,拉了便走。阿海颇觉如此不甚礼貌,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阿雪拽着,哪还来得及说话。
董云楚看着二人离去,轻轻一笑,道:“真是羡慕他们,心里想的少,烦心的事也就少。”岳中影见董云楚脸上含忧,关切道:“怎么,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啦?”说着,牵了董云楚的手,坐在她身边。
董云楚轻轻道:“也没什么,阿影哥哥,我总觉得这谷里面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岳中影一愣,不知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想法,当下安慰道:“你大概是太累了,所以才乱想啦,放心吧,段大哥,刚才回来了,说起了这几天的战事,甚是顺利,只怕不几日,战事便可结束,那时,咱们便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董云楚向着岳中影微微一笑,道:“那自然是好,可是我总觉得这场战争只怕没那么快便结束的。”
岳中影道:“为什么?”
董云楚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隐隐觉得,谷中所有的人,包括哥哥,虽然看起来有若无事,但我总觉得他们心里似乎都有些焦虑。”
岳中影不禁默然,暗想了想,似乎觉得董云楚所说的,自己恍乎也有所感,过了一阵,道:“云楚,如果你觉得这里不好的话,待过两日,我陪你去外面走走吧。”
董云楚脸上露出笑意,道:“那哥哥那边怎么办,你不帮他的忙啦。”
岳中影笑了笑,道:“其实,今天跟吴先生他们聊了大半天,我突然觉得其实我什么也不懂的,唉,吴先生他们聊起战事,我只有在一旁听的份,而且常常还听不明白,似乎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我想,行军大仗的事情,我只怕是一点都不懂,留在这里,怕也帮不了什么忙,哪还不如出去四处走走,散散心呢。”
董云楚笑了笑,自豪的道:“不是我的阿影哥哥不懂,而是不用懂,那些打仗的事情,尽是些费尽心机,挖空了心思骗人杀人的伎俩,我一点也不喜欢。”
岳中影心中感动,道:“真的么?”
紧紧靠在董云楚身边。两人都觉得心中温暖异常,不知不觉间,竟坐了一夜。
此后数日,谷中皆有战报传来,起先两天倒也罢了,自第三天上起,战事突变,先是高方的大军,偷袭弄栋未果,死伤甚重,接着是段思良同杨明大战数日,虽攻克了越礼、胜乡二郡,渐渐逼近阳苴咩城,但因大军远征,粮草不继,只得暂停攻势。
幸而段思良西进时,派偏师南攻永昌节度南部诸城及丽水节度使,丽水节度使战败请降,这才有大批粮草运至,使全军转危为安,但段思良攻势受挫,军心不稳,再也无力持续强攻之势。
然而,最令人不安的是,滇东三十七部大军依旧迟迟不到,就是派去联系三十七部的段思英、步江尘,竟也杳无音讯。
董伽罗、吴剑杰等人,虽然依旧镇定,但行事、言语之中,已经甚现焦躁之意。
只有段思平,虽然每日里处理事务极是繁杂,但仍旧不异往日,显得胸有陈竹,这才使谷中一直保持平静之象。
岳中影虽说好同董云楚外出,但见此情境,也便不好再提。
这日,忽然耶律德明接了段思英、步江尘回来,大家听说,急前往听讯。
见了两人,但见段思英一脸怒色,步江尘深含忧虑,福祸荣辱,不必询问,但见颜色便知,众人不觉心中一沉。
一时,听步江尘说明原委,却是滇东三十七部早已经重兵集结于善阐府一带,却始终不肯出兵。
高方大军偷袭弄栋府失败,被李云紫追击,芒布雄亦不出兵相救,只是在龙和城一带虚张声势,使得李云紫大军不敢擅离本部,这才使高方不致全军尽没,但尽管如此,滇东诸部观望之心,尽皆显露无异。
段思平听了,沉吟了一阵,便问道:“步先生,芒布雄不肯发兵,究竟是什么意思?”
步江尘却不回答,欲言又止。段思英脸色数变,便要开口,但看了岳中影一眼,竟也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样一来,众人都是大为纳闷,齐向岳中影看来。
岳中影心中更加奇怪,不知道段思英这是什么意思,有心要开口询问,但见步江尘微向自己摇了摇头,岳中影心中有些奇怪,当下便道:“段大哥,小弟有些不舒服,先出去了。”说着,起身出门。
出得门来,心中越发的奇怪,有心在外面听一会儿,但颇觉不够光明磊落,便径自回来,只是心中奇怪之意愈盛,暗想:“到底是什么事,步先生要瞒着我呢?难道滇东三十七部不肯发兵,竟然与我有关!可是,我并不认识滇东诸部之人,怎么会跟我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