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把望闻问切四个字轮番在周家宝身上实践了一遍,终于得出了结论:病情应该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神经被淤血压迫的时间太久了,导致他记忆有些混乱。要想完全恢复,还得继续服药,同时辅以针灸。
听到这个结论,众人才放下心来,急忙说道:“请大夫尽管治疗,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就这样,刘大夫略改了改药方,让周家人一日三次地煎给周家宝喝下,另外每日早晚给他针灸一次。过了四五日,周家宝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只偶尔还会犯迷糊。
“我看家宝这几天好多了,这样,你们娘俩继续留在这里照看他,我带家旺先回去,过个几日再来看你们。家里还有一摊事,不能总是劳累堂兄一家。”
周父看儿子有所好转,所以有此提议。周母也放心不下家里,而且县城物价贵,这么多人留在这里,开销也太大了些,自然点头同意。
一转眼,又是七八日过去了,已经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这天早上,陈小莲不过洗了几件衣服,额头就热出了一层薄汗。周家宝把她拉到屋檐下坐着,自己接手把衣服晾了。
正巧周母买饭回来看到了,笑着对陈小莲说:“昨日刘大夫说家宝已经大好了,我心里还有些不大敢信。今日见他又知道疼媳妇儿了,我才知道刘大夫没哄咱们。”
陈小莲被周母打趣的面红耳赤,接过饭就回屋了。
周家宝听到这话就接着道:“那咱们赶紧回家吧,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我早都想回家了!”
周母笑着啐了他一口,“才好几天呐,就学会贫嘴了,你才住狗窝呢!”
“行!娘让我住狗窝,我就住狗窝,只要您舍得,反正我将来肯定是要好好挣钱让娘住上大房子的!”
周母嘴上骂他滑头,其实早已被儿子哄的心花怒放。小时候那个机灵的儿子又回来了,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实在是太好了。
说来也巧,他们刚吃过早饭,周父就驾着牛车到了。周父自从那天回去之后,就没日没夜的干活,好不容易干完了,也没顾得上休息,又连夜赶车来了县城。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他们。
如今亲眼看到周家宝是真的好了,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家人一合计,干脆今日就回家去。
婆媳俩收拾东西,周父带着周家宝去前面把这些日子的医药钱结了,又去当面和刘大夫道谢。
“刘大夫,我们今日就要回去了,这段时日给您添麻烦了,多谢。”
刘大夫乐呵呵的捋了捋胡子,“不用谢我,是这小子自己福大命大。趁着天色还早,你们快去吧,别忘记半年后来复诊。”
此时,周母和陈小莲也从后面出来了,一家人再三道谢后,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来的时候周家宝生死未卜,一家人的心神都在他身上,根本就没心情注意路上的景色如何。
如今,周家宝不仅活下来了,还因祸得福治好了多年的毛病,一家人自然又是另一番心境,纵然路途辛苦,但是却有说有笑。
短短十几日,对于周家人来说,仿佛过了数月甚至数年之久。
一家人清早出发,到中午,将将走了一半的路。周父在一棵大树下停了车,打算休整一下。陈小莲拿出了水和干粮,给大家分了。
周家宝喝了口水,向周父问道:“爹,你之前回村里那几天,可知道赵翠儿和刘麻子二人如何了?”
他这话一出,其余三人都停下来,看向他。
“都看着我做什么?虽说我和小莲如今都没事,那是我们福大命大,不代表他们就可以逍遥法外。”
周父叹了口气,说:“爹知道你和小莲这次都受了委屈,但是你想要报复他们,恐怕难了。”
“为何?”周家宝拧眉。
“小莲说那天是赵翠儿引她出去的,可是有谁看见了?而且就算有证据,咱们能去报官吗?一报官,大家都知道小莲被人绑走的事了,到时候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周家宝听了,有些不甘心:“赵翠儿嫁人了,那刘麻子呢?”
周父看他一眼,“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只是,我去他家里看过了,家里就一个瞎眼老太太,刘麻子早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要怎么找他报仇?”
“那小莲就白被他们给绑了?”周家宝有些火大,胸口强烈起伏着。
陈小莲在一旁劝他,“家宝,算了吧,我觉得公爹说的在理,而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周母听了,也跟着劝,如今她只求儿子能平平安安。
周家宝沉着脸,想了一会,勉强道:“以后再看吧,反正这件事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一家人歇够了,就继续赶路,终于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家。
周父还好,昨晚才从家里离开,其余三人时隔多日回到家中,只觉得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