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待了几天,板栗和粽子的脸总算是能见人了,周家宝就决定带他们去县城逛一逛,就算补偿了。问了周父周母,他们二人都嫌坐车累,不愿意去,于是周家宝和陈小莲带着三个孩子就出发了。
这几年,周家宝是隔三差五地就会去给百味阁送货,所以对县城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今日主要是带孩子来玩,一家人就直接去了看杂耍的地方,陈小莲牵着两个大的,周家宝就扛着圆圆。
圆圆坐在爹爹的肩膀上,比所有人都高,高兴的直拍手,对面的一个小男孩见了,也让身边的人蹲下来扛着自己,等到自己变得和圆圆一样高了,远远地冲圆圆抬了抬下巴,很是得意。可惜圆圆只顾着看杂耍,并没有注意到他。
看完了杂耍,板栗和粽子又要去茶楼听说书,周家宝也由着他们。到了茶楼,先找了空位坐下,又点了几样点心和一壶茶水,才开始听说书。
圆圆人小听不懂,就一个劲地吃点心,吃的口渴想喝水,看看爹娘的注意力都在说书先生身上,就自己动手去拿茶壶。她人小力弱,本就拿不稳,又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茶壶一下子就摔的粉碎,连带着茶水也溅了她一身的。
陈小莲慌忙给圆圆检查烫伤,周家宝往周围看去,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愣愣地站在一旁,显然也是吓坏了。周家宝不知道,这个小男孩就是之前看杂耍的小男孩,他看到圆圆在这里,就想跑过来找她玩,没想到没刹住车,直接撞到了圆圆身上,害的她被烫伤了。
周家宝也不想为难一个小孩子,就问他:“你家里人呢?”围观的人群中挤出来一个人,“这里,这里,我在这里!”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小哥,拉着那小男孩就问:“小少爷,你没事吧?跑那么快,让我好一通找!”周家宝听明白了,这是人家的下人,只怕也是做不了主的,但又不得不开口:“你家少爷没事,但是我女儿被烫伤了!”
那小哥吓了一跳,这下完了,自己带小少爷出来却出了这种事,回去少不了要挨骂。他六神无主之际,那个小男孩开口了,“这件事确实怪我,要不你们跟我走吧,我家里开医馆的,可以给小妹妹上药。”跟着他的小哥急忙点头,“对,就在隔壁那条街,几步就到!”眼看着圆圆的手已经红肿起来,周家宝抱起她就往前走,陈小莲带着孩子们急忙跟上。那个小男孩明显就是县城里的人,也不走大街,带着几人穿过一条小巷子,就来到了另一条街。看到熟悉的景色,周家宝和陈小莲心里都犯起了嘀咕。果然,他们进了仁心堂的大门,小男孩冲里面喊了一句,“爷爷,快来呀,这里有个小妹妹烫伤了!”
刘大夫如今年纪大了,大多数病人都交由儿孙们看诊,自己反倒清闲下来,每日就喝喝茶看看医书,小辈们实在看不了的病,才会惊动他老人家。听到小孙子的声音,刘大夫就从里面出来了,一面走一面说:“是谁烫伤了?把你给急成这样。”一抬头就看到周家宝等人,也来不及客套,周家宝忙把圆圆往前递了递,“刘大夫,是我女儿被烫伤了,麻烦您给看看!”
刘大夫拉过圆圆的小手看了看,“还好,烫的不算严重,擦几日药,再褪一层皮,就能恢复了。”陈小莲想着圆圆是个女孩子,就多问了一句,“不会留疤吧?”刘大夫摇摇头,“放心吧,水应该不是很烫,并没有烫到内里,褪了皮再过上几个月,肤色就能完全恢复了。”听到他这么说,一行人才放下心来。
看完了病,刘大夫就问起周家宝等人今日是来做什么的?孩子又是怎么烫的?周家宝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为难,要是别人家的孩子烫伤了圆圆,他们肯定要让对方赔礼道歉的,可刘大夫是周家宝的救命恩人,他们就有些说不出口。
见二人为难,刘大夫就猜到这事怕是和自家小孙子有关,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一起进来?正要开口问,那小男孩自己开了口:“爷爷,这事怪我,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小妹妹,才害的她被茶水烫到的,您罚我吧!”说完,又转身冲周家宝等人弯腰鞠了个躬,口中道:“周叔叔周婶子,对不起了!”
见他如此知礼,周家宝夫妻俩连忙扶起他,又对刘大夫说:“您就别怪他了,茶馆里人多,他也不是故意的。何况他已经道歉了,小小年纪能如此,已经很是难得了。”见他们如此说,刘大夫回头瞪了小孙子一眼,“你周家叔叔婶婶帮你说情,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一起罚!”说完,就让他带着周家几个孩子一起去了后面玩,自己则招呼了夫妻俩坐下喝茶。
“唉,今日的事,确实是我们的错。但是我这小孙子,刚出生就没了亲娘,实在可怜,我也不忍心太过苛责他。”听刘大夫这么说,周家宝还好,陈小莲却已经心疼起那孩子来。等到喝完茶告辞的时候,几个孩子已经玩的极熟,都有些依依不舍。陈小莲就开口邀请刘怀慈,“等你有空了,就去婶子家里玩,好吗?你周叔叔隔三差五就要来一趟县城的,你想去就让他来接你。”
刘怀慈自幼丧母,自然比别的孩子更渴望母爱。见陈小莲如此温柔慈爱,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也不等问过长辈,就忙不迭地点头应了。
刘怀慈的父亲是刘大夫的小儿子刘杜仲,此时忙完也出来了,已经再次跟周家人道过歉。见儿子点头如捣蒜,他如何不知道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好在这几年周家宝帮林益民和刘大夫之间带过几次东西,跟刘家的大人们也都混熟了。刘杜仲就厚着脸皮对陈小莲说:“等得了空,我把他送去玩几日,到时还要麻烦你多多照应。”
众人之间又是一番客气,眼看着天色不早,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