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指令,打断了龙传章佯作的姿态。
沈水北的状态很差,衣服破破烂烂,木头胳膊蹭断了半截。一只眼睛上缠着布,包扎的乱七八糟,许是根本没用药,血莫名的多,已经浸透了布,抹的到处都是。
街边最邋遢的乞丐,恐怕都比他的模样好一些。
龙传章以前见过他的画像,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会儿夏亭接触参阐门,于是天龙峰也有关于他的情报,说什么小小年纪天资聪慧之类。
画像主要是针对参阐门的掌门,其夫人子女,都是顺带。
其中两个小孩,一个十来岁皱着眉臭着脸,背着剑抱臂而立,另一个约莫只五六岁,怀里抱着几乎跟身高差不多的长的剑,还有婴儿肥。两个人眉眼间有些相似,穿着相同模样的短打夹袄,连腰间系的玉佩都是一套的。
龙传章没有兄弟,那时看了好几眼那个画像。
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但不知为何,此时忽然记起了画像上的那件夹袄,底部绣着一枝梅花。
“我当初还以为,十年后又会多个玷污剑的废物,”龙传章道:“可惜你不用剑了,好在你不用剑了。”
反正这点火折子根本也点不起什么火,龙传章毫不犹豫的扔了,持剑跃过药人。
然而沈水北的轻功出奇的快,也许是因为他浑身上下就腿还没有受过大伤——加上有药人阻拦,龙传章居然没有追上他。
不过这也只是一时的,龙传章杀了五六个药人,几乎就要得手时,远处忽然传来隐约的轰鸣声。
山脉遮住了视线,不过这熟悉的声音令他顿了一顿。
“要回去吗?”沈水北不仅没有乘机逃走,反而问了他一句。
龙传章笃定:“你杀了天龙峰的长老。”
沈水北笑了,语气中带着开心:“还得谢谢你,将他们送到我面前来。”
下一瞬,他的身体再次被长剑穿透。
沈水北攥住入体的剑,药人们似是接收到什么指令,瞬间离开他身边,消失在山林之中。
“不必客气。”
龙传章没有追,甚至没有多余一丝眼神:“怕我刮了他们的血肉,逼问无俦蛊的下落?”
沈水北道:“也不是。”
他就像两个好朋友对面品茗,要分享什么快乐的消息:“他们还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