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程说完,追问道:“你确定他没认出你?”
阿程低头道:“应该没有,他肯定没见到我的脸。且他当时好像挺着急,在巷口并未停顿就匆匆过去了。”
燕回神色缓和了些许,却依旧严厉道:“这几日你不要轻易出门了,好好在家呆着。晚上泡完药浴后,加练半个时辰马步。”
阿程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师父只是罚他加时练功,没叫他做别的事情,说明今日之事大约没有漏洞要堵了。
哪想到阿程不出门,那虬髯大汉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阿程着实吃了一惊,师父将他拘在里屋,自己去前厅接待。
原来那虬髯大汉是来寻小蛮的,听闻小蛮已回家休养,便问清地址。
正要出门,又问燕回:“你家那孩子,叫阿程的那个,在哪呢?”
燕回笑道:“这孩子玩野了心,我罚他在碾药,这会正忙着呢。”
虬髯大汉道:“是个热心肠的孩子,不要太过苛责。正好我也提醒你们一声,昨日那姓肖的不是个好东西,日后怕是要来报复,你们最近当心点。
“尤其是那个小蛮,最好能搬离此地,否则恐有性命之忧。对了,还有其他几个孩子,也拜托提醒下。”
说完不待燕回说话,便赶去了小蛮家。
阿程松了口气,刚从里屋出来,就听师父道:“你说得对,今天上午遇见的一定是他。
“估计想去摸摸底,却发现事不可为,便想着叫小蛮搬走。倒是一副侠义心肠,可惜脑子不够用。
“真让他不顾一切去行刺,不管成不成,这满大街的人就真坐实了刺客身份了。”
燕回说到这里,笑了笑:“现在倒可确认那大汉没认出你,算你机灵。”
阿程见师父笑起来,心下高兴,赶紧说道:“也算侥幸,我以后一定加倍小心,再不让师父担心了。”
燕回见他抢着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随即又道:
“肖家暂时不会动手,兰鑫会定借皇帝之口敲打他们。
“小蛮能不避走最好,他那身体经不起折腾,来日若是我们做好了药也可助他康复,他若走了上哪找他去。
“你等会去把流流几个孩子叫过来,我们正好借着那大胡子的嘴安排一番。”
且说虬髯大汉去了小蛮家,将事情一说,老蛮当即吓得不轻,暗想自己真是糊涂,那一千两银子哪是那么好拿的。
这一被提醒,立时觉得宁安伯府一定会来报复,这偌大的京城,自己能躲到哪里去?
虬髯大汉确实仁义,主动提出让他们父子离开洛阳城,自己还可护送一程,反正他也准备近期启程离开洛阳,赶在年前回家去。
老蛮心念一动,随即便想到自己在应天府衙还未销案,近期不得离开洛阳,登时急得都快哭起来。
此时的回春药铺,六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围坐在火炉边,正愤慨地声讨着肖尧的恶行,言语间却又莫名透着兴奋。
流流压低声音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人打板子,打的还是个贵公子,真过瘾。”
年纪最小的阿宝天真道:“我也第一次见那么大的官,我爹娘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