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茉莉道,“我害怕。”
“不要怕,它们是一些孤独的碎片。但你也是故乡世界的一个小碎片,你们平等。”
——原来是在安慰迷途的少女。
茉莉在哭:“我还能回去吗?”
“分别只是开端,你要长久地活下去——”
吱呀一声,郁飞尘推开了门。
门内,路德维希银发披散,拥被坐在床上,而茉莉则半跪在床侧。烛光里,路德维希握着少女纤弱的手指,容色温柔,仿佛教导孩子的长辈一般。听到门响的声音,他仍维持着先前的神情,继续未完的话,却也抬头看向门外的郁飞尘。
“……就会等到重新相逢的一天。”
迷途的少女哽咽着握紧教皇的手,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路德维希转向他们:“你们回来了。”
郁飞尘一声没吭。甚至觉得该关上门,让这对半路父女继续他们的温情时刻。
但来都来了,白松把椅子拉开,众人依次坐下,茉莉也抹了抹眼泪,去另一边站着了。
路德望向空着的床头柜,似乎意有所指,然后道:“我忽然醒来,茉莉小姐问我是否已经习惯这种生活。”
裘娜道:“意识到自己没路可走的时候,确实很无助。”
郁飞尘在床头柜上重重放下一杯清水,这骑士长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虽然他才干了两天,但辞职的愿望已经强烈无比。明天典礼过后,他再也不伺候了。
路德维希动作自然,拿起杯子润喉。
郁飞尘简单交代情况:“新任务,活到明天,正午去中庭参加复生典礼。”
“中庭?”
路德维希道,“昨天正午,修女在中庭被穿心,今天正午,全部修士在中庭被割喉。”
郁飞尘随口敷衍:“对此我深表同情。”
当然,更应该被同情的是他们这些明天要去参加“典礼”的人。先死了修女,再死了修士。明天典礼上,他们这一行外来者,恐怕就是神庙里仅剩的几个活人了。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其它人显然也想到了。
“第一味药是血盐心脏,第二味药是人眼蝴蝶,第三味药,他们说就在神庙里。”
裘娜深思:“有可能是神庙里原本就有的藏品。但根据他们的作风,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白松:“对对对!蜥蜴要喝血,蝴蝶要烧尸体,这两种药的出现,都伴随着死亡发生。”
裘娜点头:“还有那些仪式呢,你说,它们意味着什么?”
这时候,他们在储物室里翻看的那些书就该起到作用了。
白松豁然开朗:“心脏意味着生命和血液,他们给修女放血,是为了给圣子止血,给修士割喉,是想让圣子会说话!会说话了,就能继续祈祷了!”
郁飞尘看着两个初入副本的新人讨论思路,他暂时比较满意自己所看到的。这两个人的表现已经超过很多懒惰的雇主了。
白松:“那么,明天会献祭什么?我们会遇到什么?”
裘娜:“与其担心明天会遇到什么,不如担心今晚会遇到什么。先清点咱们的蜡烛吧。”
白松指了指床角的一堆蜡烛:“喏。”
裘娜抱着自己存下的蜡烛,想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