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个妇女说:“哎,我记得,何小燕的女儿,好像是她的继女吧。”
旁边的妇女点头,道:“是啊,是继女,可何小燕跟这个继女的关系跟平常的可不一样,她对这个女儿很好,女儿对她也非常好,不说出去,都以为她俩是真的母女呢,所以我才说,现在儿子女儿都死了,何小燕怎么承受得了。”
“哎,这大概就是命吧。”
另个妇女感叹,但脸上很快涌起一丝紧张,道:“我觉得你说得没错,咱们小区真该请个高人来驱驱邪,你瞧最近,咱们小区发生了多少事,死了多少人啊,苏齐君你知道吧,她家的老公和儿子也死了……”
严决让安静地听着,手不知不觉握在一起,这时,电梯到了。
严决让往家走,忽然,他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在走廊里徘徊。
走廊里灯光忽明忽灭,就如女人脸上的笑容,她一会儿“嘿嘿”傻笑,一会儿又闭着眼悲伤痛哭,她似乎精神有点问题,嘴里流着口水,晴朗的天气穿着厚棉袄,她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仿佛寻找着什么,可是没有找到,她很着急。
她踏着破旧的厚棉鞋,来来回回发出沉闷的声音,那瞬间,严决让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就是何小燕。
何小燕见到他,不知为何喜滋滋地咧开了嘴,她双手捧着什么东西来到严决让面前,流着口水含糊不清地说:“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何小燕的眼充满哀求,扭曲的脸在灯光下诡异无比,严决让看着她,问:“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何小燕悲伤地说:“我的儿子找不到了,他才只有七个月大,现在天冷了,我给他做了双鞋,如果你见到他,能帮我把鞋给他吗?”
严决让心中一痛,道:“好的。”
“嘿嘿,谢谢你。”
听到严决让愿意帮忙,何小燕露出更为痴傻的笑容,她把手伸向严决让,摊开,他看到了那双躺在她手心里的,非常小巧的一双鞋。
只不过,那鞋是纸做的,两头尖尖,像两只小船。
纸鞋的白和何小燕脸上的白如出一辙,严决让有些吓到,不敢接她手上的纸鞋,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和一个鬼魂说话。
忽然,他听到前方传来门打开的声音,他看过去,只见苏齐君站在门口,望着他,很是吃惊。
苏齐君睡了一夜,这会儿气色好了很多,之前散下的头发此刻也盘了上去,她在嘴上抹了点唇彩,整个人看起来平静又和蔼。
见到严决让,苏齐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张着嘴,眼眶泛红,好像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严决让?”
她试着轻喊他的名字,而严决让也因这声呼喊愣了片刻,待他回神,眼前披头散发的何小燕已经消失不见,落在他脚边的,只有那双白色的,尖尖的纸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