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她并不管其他,只是看见有人帮自己以后心里防线一下子就坍塌了。她环抱着自己的棉麻单肩包,垂着头轻轻的啜泣起来。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撑着那棱角分明的侧脸,车内后视镜中的那个小美女轻轻颤抖的肩膀让吸引了他诧异的眼神。陈珈木别过头去看了一眼南婵,一副为难的表情,最后不知所措的只能双手都去抓住方向盘,继续开他的车,虽然刚刚把她撞到水里是他的不对,可是也用不着这么玻璃心吧~!
只是陈珈木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南婵,已经太脆弱,即使一个普通的路人都能轻易的触动她的内心深处。可能是她啜泣的声音太让陈珈木于心不忍,最后他不得不苦着脸献出了自己的手帕。和南婵清丽的外表不一样的是,这时候她毫不客气,接过手帕狠狠的擤了一把鼻涕,而后即是陈珈木更加诧异的关注着这个奇怪的女孩,但南婵似乎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不过倒是把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给弄干净了。
开车的陈珈木还没想好怎么去接下面的茬儿,南婵就有了自知之明。“去哪里?”南婵终于想起来似乎已经在这个车上很久了,而且车子早就已经下山了。“请靠边停车”陈珈木还没有回答,南婵便直接下达了终止令,可是这语气怎么感觉像是对付黑车司机啊?这是陈珈木的内心强烈的直白~。
“我看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陈珈木匪夷所思的瞟了一眼旁边的南婵,幽幽的吐出这样一句话。“为什么?”这下轮到南婵匪夷所思了。“如果就这么走了,你留下后遗症会找我麻烦了,刚刚在山上你不是被我撞到了吗?”陈珈木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解释已经无懈可击了。“是吗?”南婵是有健忘症吗?居然还要反问~“是的,没错”陈珈木很淡定的回答。
南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立马回神儿“请在那里停车吧”她抬抬下巴,示意他在前面一个站口停车,那是一个地铁站口,但陈珈木却是摆出一副‘我完全不会相信你好吗’的表情,南婵牵牵嘴角“我没有受伤,不会找你麻烦的”虽然嘴上这么解释,但是南婵在心里真心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没事找事啊。
陈珈木清清嗓子,此时车子刚刚好穿过一个小小的涵洞,涵洞上面有很好看的绿萝滕儿垂下来,车子从涵洞里面钻出来居然还有几分浪漫的色彩。最后陈珈木将车停在了一个地铁站前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南婵拉开车门,下车后对着陈珈木鞠躬说谢谢,他微微还了一个礼,只看南婵径直朝着站口走去。
陈珈木收回目送南婵的视线,正巧发现刚刚的座位底下一个东西,伸手捡起来,原来是南婵发髻的那朵木槿。他毫不犹豫的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打开自己的车门走下车去,叫住仅几步之遥的南婵“喂~”,南婵回过身,无解的大眼睛望着刚刚几步跨过来的男人。
刚刚还准备还东西的那只手最后还是被陈珈木藏在了身后~“那个~~”“什么?”陈珈木的话还没出口,南婵一句反问,立刻咽回去了。“你的外套哪去了?”最后变成了这么一句毫无营养的提问。
南婵慌忙整理了一下的前襟,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不解他追上来的理由,但是最后朝那个站口张望了几眼的南婵还是忍不住紧张的问道“呃…你有钱吗?”是的,没错,南婵的确把钱包落在某个地方了,只是掉落的时候她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不过毕竟问出口了,她抽出抱着自己包包的手拢了一下耳边的零碎的鬓角,不好意思的笑笑。“需要多少?”陈珈木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8块~”“8块?”他确认一下刚刚听到的这个金额,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南婵认真的点点头,男人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钱包里居然没有这样的零钱,最后还是努力的去找,好在车载零钱盒里有零钱呢。
南婵认真的接过钱,然后要来了男人的银行卡账号,然后捏着刚刚拿到的零钱和写了账号的纸条对这个仅仅萍水相逢的人几番感谢,好心情满满的朝米线馆走去,走出去几步南婵打开刚刚那个写了卡号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礼拜天…下午2点…省藏馆…读书女郎雕像前…不见不散”南婵不解的回头,陈珈木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朝南婵笑笑,似乎在说,“要还钱就赴约吧~”然后朝南婵挥挥手,那辆jeep最终在她还微愣的表情里绝尘而去。
南婵就着这些零钱,算好了刚刚够回家去。转了一趟地铁之后,上了这趟公车,在搡搡攮攮中走到公车的后排,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早已经过了高峰,不但车上人少,路上更是畅通无阻。南婵斜倚在玻璃窗上,微微疲惫的面容倒影在车窗上,看着马路上的人潮汹涌车水马龙,思考着之前接到的母亲的那个电话。
她不难猜到安迪为什么会那么做,毕竟安迪宁可为了玉殊要对自己的父亲大打出手,可是安迪的作为却让南婵深刻的知道,原来生命太脆弱。她思绪飘飘,却丝毫不会想到,虽然只是几块零钱的事情,但是今天在路上巧遇的陈珈木会因此而和她开出绝丽的命运之花。
南婵一家人已经搬到这个小区快4年了,虽然是独栋的,但是也真的是应了那个小墅楼的名。除了南家的老宅让南婵真心欢喜,再就是这里,南婵和南玉姝也是认真的喜欢着的地方。只是现在,家里多了南羽坤和邓寒兰,要不是因为南婵的爷爷,他们几乎整年整年不会回家。
回到家以后,紫彤不在,玉殊却还在玄关等她。“他们呢?”南婵一边换鞋一边问那边等着她的玉殊。“紫彤姐还没回来,他们去老宅子那边了,也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你等等,我去换身衣服,陪你一起去看安迪。”这么久的时间,早先打湿了的衣服早已经被我的体温烘干,玉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只是看起来没有平常清爽,玉殊只以为我又去参加什么户外去了。
006 做嫁衣的人(改6)
可能是同岁的原因,玉殊和安迪的关系格外的好一些。听到南婵说要和她一起去,玉殊笑得没心没肺的脸就像一朵盛开的木槿,绝世而独立。想来,她们父母给她们最宝贵的一笔财富独立生活的能力她们一定会好好的用起来,大概把南婵和玉殊扔在任何一个陌生的角落,都饿不死她们。
安迪的病房里并没有她俩不想见到的那些人,加护病房外南婵和玉殊都远远的坐在靠墙的家属椅上面,透过玻璃,安迪带着氧气罩安静的睡着,原本就内敛的安迪这时候更加的沉静。这时候一个刚从里面换完药的护士出来,玉殊一把抓住这个和她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小护士问得小心而谨慎:“小妹妹,里面那个人没什么事吧~”她努努嘴示意她问的是加护病房里面的安迪。
“没事呢,好在送来得及时,只是失血过多现在在睡觉而已啦,过不多久会醒来的~”小护士看着玉殊叫她小妹妹并不生气,反而耐心去解释,然后微微一笑,似乎意味深长呢。估计这小护士是误会什么了,呵呵,现在的小孩心思可真多。
也许和南安迪关系好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是四叔四婶的独生儿子,关系越好,将来越难去面对。我拉着玉殊往医院外面走去,这个时候露出了的半边太阳用余晖将整个江陵市照得血红。我心中微漾,有点点的不舒服,也许是这医院太过压抑了吧?我这样想来。这个点了,洛柏舟还没有给我打电话,是不需要我了吗?深思微动,南婵觉着,是该给紫彤打个电话以表关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