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死呢,赵无辰便俨然下一副新君的做派。
更何况,边关还有一个齐跃坐大。
可这天下姓赵,赵陌的赵。
赵无策听他这话,才试探着说:“儿臣以为,您此举不大妥当,四皇兄虽心思纯良,可……”
他说这话的时候,觑着赵陌的脸色,越说声音越小:“可外戚,并非善者。”
赵陌睨着他,散漫的问:“若依你之见,朕该如何?”
赵无策便不说话了。
赵陌又问他:“你当日说的话,打算如何做?”
赵无策登时抬眼,良久才说:“清除权党,还于父皇。”
“如何清?”
“儿臣愿为靶子。”
……
十日后,皇帝发了一道圣旨。
道是近日天象异常,皇帝心中不安,着六皇子赵无策替他前往兴国寺祈福。
兴国寺位于天水,乃是太祖皇帝出生之地,离京城有千里之遥。
而此番与赵无策同行之人,除了一干护卫和两名文官之外,还有一个格外特殊的。
“此去一路同行,山高水长,还望督公多多包涵。”
可容纳十余人的马车上,此时只坐了两位,分坐两侧。
一个吊儿郎当,一个正襟危坐。
听到赵无策这话,陆昭白眼皮未动,声音清冷:“殿下言重。”
他清冷里也带着火气,赵无策低低的笑,凑到人面前,仗着帘子隔绝了外面人的视线,冲着陆昭白笑的暧昧:“我一点都不重,倒是督公,夜里还与我共枕入眠,怎么这会儿反倒生疏了?”
话音未落,陆昭白就以一柄折扇抵住了他的咽喉:“殿下自己做的事情,如今倒忘了个干净?”
赵无策这些时日,逮着机会就往陆昭白的房中钻,陆昭白有心套话,便由着他去,谁知人泥鳅似的滑溜,便宜占了不少,虽说话也套了不少,可跟赵无策有关的,他却云里雾里,看不分明。
本以为这人离京之后没了干扰,可以借此机会查一查,谁知临门一脚,赵无策竟将他绑上了贼船。
这人不知用了什么计策,让赵陌动了心思,把陆昭白跟赵无策绑在了一起,美其名曰:你是朕的贴心人,此番替朕前往,也算尽心了。
陆昭白乐得离皇帝远,可不乐意被人算计。
更何况算计他的还是赵无策。
此番赵无策借由替皇帝去天水兴国寺祈福的由头,暗中查齐跃,这消息虽然隐蔽,可陆昭白打听的到。
他警惕的是,这人为何会拉上自己。
赵无策眼波流转,笑的轻佻:“哪儿能忘呢,我这不是舍不得阿白么。”
他被人抵着命脉也不恼,手指还顺着扇骨,却摸陆昭白的手:“阿白想查我,与我朝夕相对,不是更方便?再说——你敢说,不想杀齐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