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呜呜~~~”
丘力居一声令下。低沉悠远的号角声霎时沉沉响起,正在纵骑劫掠的乌桓骑兵纷纷策马飞奔而回,迅速开始结阵。
……
长社北效。
一片片简易地营帐已然支起,在大营的周围还围上了一圈坚固的木栅栏,木栅栏的外沿还布满了尖锐的鹿角(并非真正的鹿角,而是指一些削尖了的木桩)。正北方甚至还树起了两丈多高地辕门,一杆血色大旗笔直地插在辕门上,迎风招展。
在军营前方的空地上,支起了数百口大陶锅,陶锅底下柴火烧得正旺,锅里正往外冒着袅袅的热气。一阵阵的肉香随着清风弥漫开来,冷人垂涎欲滴。不知道的人闻到了,还以为锅里在煮着肥猪肉呢。
郭图的鼻翼煽动了两下。只觉得浓香四溢。但当他意识到这是什么香味后,胃中又是一孟猛烈地抽搐,慌忙抱住一截木桩干呕起来。
马跃回眸冷冷地掠了郭图一眼,神色如霜,丝毫不为所动。
马跃身前不远处,管亥正神情凝重地叭倒在地,以耳朵贴着地面侧耳聆听。倏忽之间,管亥脸色一变。沉声道:“来了!”
马跃神色一动,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悠然翘首北望,极目望去,只见原野一片平静,有两只飞乌从麦田里掠起,迅速飞入附近灌木丛里消失不见。
“报~~”
凄厉的长嚎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从北方掠空而来,瞬息之间,一骑如飞从官道上疾驰而来,直奔马跃面前。
“报~~大头领,发现汉军大队骑兵!”
“有多少骑?”
马跃忽切地问。
马跃语音方落,缩在马跃身后影子里的郭图忍不住偷偷地看了马跃雄壮的背影一眼,他竟从马跃地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郭图不由困惑不已。这个,马屠夫也会感到紧张的吗?
探马喘了口气,应道:“周仓头领说,至少两千骑!”
“两千骑!?”马跃闻言顿时神色一振,击节道:“好!太好了!”
郭图越发愕然,自从他被八百流寇俘虏并被迫投效以来,似乎从未见过马跃这般激动,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明白了!郭图突然间洞悉了马跃惊人地阴谋,莫名地恶寒顷刻间从郭图背后直直冒起,那些可怜的乌桓蛮夷啊!幸好~~要倒霉的人不是我,想到这里,郭图心中顿时庆幸不已,望向马跃背影的眸子里又多了一份畏惧。
马跃翻上马,厉声道:“打开辕门,迎接弟兄们回营~~”
“打开辕门~打开辕门~~”
许褚策马飞奔而去,嘹亮而又凄厉的吼叫霎时划破了寂静的长空,数里之外,守在辕门上的黄巾贼兵亦清晰可闻。
军营辕门上。
裴元绍神情清冷,厉声道:“打开辕门!”
一群黄巾贼兵乱哄哄地涌了上来,将抵住辕门地木桩移开,又将沉重的辕门缓缓拉开,最后移去堵住辕门地鹿角,足以容纳数十骑战马同时进出的四孔辕门彻底洞开。
“长枪兵~~列阵!”
不知何时,黄巾小头目已然来到裴元绍身边,嘹亮的吼声响彻整个军营,一千多余贼兵汹涌而至,沿着辕门两侧列成整齐的军阵,一支支长矛直刺长空,锋利的矛刃上炫耀起一片幽冷的寒芒。
“弓箭手~~列阵!”
小头目又是一声令下,五百名弓箭手从军营里跑步而出,分成两股于长矛兵身后迅速列阵完毕。
急促的马蹄声中,马跃、郭图在典韦、许褚及管亥的护卫下冲进辕门,目睹黄巾贼兵如此森严的阵列,马跃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惊疑,望向裴元绍的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激赏。仅仅一夜时间,就能将城中贼兵调教成这般模样,殊为不易。
自回长社,马跃便忙于检点伤亡及设计应付三千乌桓铁骑,再加上他对于颖川贼兵一向不闻不问,甚至不知道长社差点易手,战局差点被逆转!更不知道在长社争夺战中。曾经有一句小头目临危不惧、挽救了整个战役。
毫无征兆地,平静的大地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当所有人都感到地面在颤抖的时候,隐隐地雷声从北方天际滚滚而至,只片刻功夫,便宏亮成令人窒息的隆隆声!所有的黄巾贼兵都屏住呼吸。透过木栅栏的缝隙往外望去,只见一望无垠的平原上,一大片青碜碜的铁甲正漫卷而来,那~~是八百流寇的弟兄们。
“弓箭手~~准备!”
小头目嘹亮地嘶吼再次响起,压过令人窒息的隆隆声,清晰地传进每一名贼兵耳朵里。五百名严阵以待的弓箭手迅速散了开来,呈单列立于营栅之后,纷纷卸下背上的长弓挽手上。一支支锋利的狼牙箭已经搭于弦上。只待一声令下,便欲张弓放箭。
“嗯?”
马跃惊疑的目光落在辕门上,裴元绍身边地那名小头目身上,和所有面有惊容、神色紧张的黄巾贼兵不同,这名小头目却冷情冷漠,对前方乌桓铁骑滚滚而至的骑兵竟然视而不见。好胆色!马跃心中不由暗赞一声。
“轰~~”
震耳欲聋的连绵巨响中,八百流寇终于汹涌而至,纷乱的骑兵冲过辕门潮水般涌进军营。当先一骑,赫然正是周仓。策马飞奔中。周仓一眼掠风马跃,不由大喝道:“大头领,周仓幸不辱命~~”
马跃凛然点头,待最后一骑流寇驰进辕门,正欲下令关闭辕门,立于辕门上的小头目早已经先他一步厉声大喝:“长矛兵~~堵门!”
立于辕门两侧严阵以待地千余名长矛兵迅速向中间汇聚,顷刻间,一大片密集的长降已然将宽阔的辕门堵得严严实实,如果乌桓骑兵敢于往前冲,纵然他们地铁蹄能够踏碎贼兵地身躯,可贼兵的长矛亦能将他们捅出无数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