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返回河套地贾诩不及面见马跃,便匆匆前来,向沮授和管宁原原本本地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罢贾诩的叙述,沮授道:“如此说来。用计促成薰卓进京乃是文和兄自作主张,其实与主公毫不相干?”
贾诩道:“正是如此。”
管宁道:“既如此,将军为何不加分辩?”
贾诩概然道:“主公乃七尺男儿、敢作敢当,岂有把罪责推给臣下之理?他分明是想替在下担当这祸国乱源的骂名呀。”
沮授以手扶额道:“如此说来,在下与幼安(管宁表字)兄却是错怪主公了。”
“错怪了将军,管某明日便效法古人负荆请罪。”管宁说此一顿,又向贾诩道,“只是文和兄为何出此下策。为了河套一隅之安危而置天下黎民百姓于不顾?”
贾诩正了正衣襟,肃容道:“诩既为主公帐前谋士,自当为主公谋。今主公有难,诩岂能冷眼旁观?举凡有别地办法能助主公躲过此劫,诩也不会出此下策,可两位先生教我,舍此之外可有良策?”
沮授、管宁对视一眼,摇头叹息道:“并无良策。”
“这便是了。”贾诩凝声道,“为了主公大计,诩无所不为,虽背负骂名、遗臭万年亦在所不惜也。”
沮授、管宁面露羞愧之色。半晌才抱拳齐声道:“先生高义,在下叹服。”
……
庐江、舒县。
杨州刺史袁术起兵进京途经庐江,便顺道前来探望旧部孙坚的家眷。
孙坚虽为长沙太守,却常年在外征战,时孙坚妻舅吴景在舒县为县令,所以索性将妻儿家小留在舒县交由吴景照料。
在大将张勋、纪灵、陈兰、雷薄以及十数亲兵的陪同下,袁术一行出现在舒县北效,随行地还有九江太守陈纪。正行走间,陈纪忽然手指前方垂柳丛中几间檐角向袁术说道:“大人,前面便是吴景大人府上了。”
“啪啪啪~~”
袁术正欲答话,忽有鼓掌声从右侧柳树林里传来,众人闻声环顾,只见垂柳侧畔有小溪,溪畔有山石,一名身材挺拔、资容秀丽地少年正踞石抚琴,有和煦的微风吹过少年脸庞,荡起飘逸地黑发。越发衬出少年地丰神俊朗。
“周瑜,你的音律真是越来越精妙了。”
袁术等人正瞧得出神时,忽有一把清朗的声音传入耳畔,众人闻声低头,才看见山石下有草地,草地上正昂然峙立另一名昂藏少年,少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头顶束发紫金冠,手持一柄精铁长剑,好不英武。
石上抚琴少年洒然一笑,朗声道:“孙策,你的剑技也越来越精深了。”
言毕,两人抚掌大笑,惺惺相惜之色溢于言表。
袁术忍不住问陈纪道:“此谁家少年?”
陈纪忙道:“回主公,石上少年姓周名瑜,堂祖周景、堂叔周忠皆曾为当朝太尉,其父周异亦曾为洛阳令,可谓世代显赫,且周家世代居于舒县、累有声名,乃是远近有名地世家望族。”
“唔~~”袁术又问道,“负剑少年却是何人?”
陈纪道:“此人便是文台大人长子孙策了,可谓年少英俊。”
“啊,此子竟是孙策?”袁术抚髯喟叹道,“两载不见,黄口孺子竟已长成昂藏少年!孙文台得子如此,虽死无憾矣。”
……
河套,马跃大帐。
贾诩手指地图,向马跃道:“主公,董卓已经起兵五万前往洛阳。”
“唔~~”马跃点了点头,对贾诩自作主张、乔妆前往晋阳之事只字未提,沉声问道,“董卓以何人镇守并州?”
贾诩道:“徐荣。”
马跃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寒意,凝声道:“又是这个徐荣!”
贾诩接着说道:“董卓此去洛阳只带了五万军队,却令徐荣统兵五万镇守并州,又令樊稠率军两万镇守河东,再令牛辅、郭统兵八万守凉州。眼下河套周边可谓是大军云集。看样子薰卓并未放松对主公的警惕呀。”
“董卓毕竟是董卓。”马跃沉声道,“如果很容易对付的话,那他就不是董卓了,更不可能有今天地成就。”
“唉~~”贾诩忽然叹息一声,说道。“可惜北方鲜卑未平,西边屠各胡又蠢蠢欲动。洛阳这场盛宴,主公怕是赶不上了,如若不然,纵然不能争得什么实际利益,至少也可趁机结识天下英雄。”
“洛阳?”马跃淡然一哂,说道。“本将军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如今薰卓地势力可谓如日中天,其余十镇诸侯未必就能扭转局势。我军正宜出兵大漠。踏平鲜卑、休屠各胡,以彻底扫除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