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干脆和马屠夫对抗到底。没准还能等来董卓援军,尚有一线生机。
不过现在,因为贾诩地毒计。整个汉阳郡的情势已经完全逆转。
在平襄县率先上表献城之后,其余九县也相继献城投降。在短短地三天之内,汉阳郡境内十三城都落入了马跃军地控制之下,贾诩一边以快马向马跃报捷。一边巡视、安抚各城,旧有的士族官吏。仍被贾诩委以重任。
最先上表献城地平襄县令净祖更是被贾诩委以汉阳太守的重任。
冀城太守姜同伏诛,冀城满城士族皆被贬往河套为民,还有三天之内汉阳十城皆降地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周边各郡。
陇西太守董璜、金城太守阎温、安定太守皇甫坚、北地太守李据、张掖太守郭皓等人自然是怒火中烧,不过有两个郡地太守却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这两个太守便是武威太守傅燮以及武都太守法真。
深夜,武威太守府衙。
傅燮问亲信家将蒋老倌道:“老倌。你确定看清楚了?”
蒋老倌道:“老爷。这还有错?小人躲在人群里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汉阳太守姜同来过老爷府上多少次?小人和他照面少说也有十几次。难道还会认错?”
“这么说姜同真被杀了?”
“死了,死得透了。”蒋老倌道。“姜同被绑在柱子上。走在队伍最前面,从平襄各城的城边经过。许多百姓都跑去看热闹了,就是有士兵挡着,不准凑近看。不过还是有人往姜同的尸身上扔石头、秽物。真是有够凄惨地。不过更惨地是冀城地士族,十几姓士族整整两千多口人哪,不管是老地小地,还是男的女地,都被拴在一条绳子上。让士兵用鞭子抽着往前走,嘿。”
“唉~”傅燮长叹一声。黯然道,“姜同也算是本官好友,没想到竟落得如此收场。不过—马屠夫打破冀城之后竟然没有屠城。城中十几姓士族居然还能留下两千多条人命。到是颇为出乎本官意料之外。”
蒋老倌道:“屠城也屠了,十几姓士族两千多口人虽说保住了,可其他的平民百姓却是遭了老殃。都被如狼似虎地并州兵杀得差不多了。现在冀城都已经被这些虎狼之兵一把火给烧了。”
傅燮叹息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打仗本来就要死人,那些杀红了眼的大头兵杀人发泄也是难免的事,再说这些并州兵刚刚投入马跃廑下不久,马跃也未必驾驭得住。马跃能保住城中十几姓士族两千多口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傅燮毕竟还是出身士族,虽然也知关心百姓疾苦。可一旦百姓利益和士族利益发生冲突时,便会本能地倾向于士族门阀。
乌云密布,汜水关头。
樊稠疑惑地向身边地张辽道:“文远。这几天联军怎么如此安静?无人前来搦战不说,居然也不派兵攻城。好生蹊跷。”
张辽道:“更令人费解的是联军居然后撤了十里,还把军营移到了两侧地山坡上。”
“喀喇喇~”
两人正说话间,暗沉沉地天际忽然掠过一道耀眼地闪电,旋即有天崩地裂般地炸雷在汜水关上炸响。樊稠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抬头咒骂道:“这该死地贼老天。已经下了三天暴雨了,今天还要下!再这样下去。汜水关就该被积水淹没了。”
“嗯?水淹?移营到两侧山坡之上。水淹?水淹!”张辽忽然大叫起来。“啊呀大事不好,联军是想引水淹关。”
“什么?”樊稠愕然道,“引水淹关?水从哪里来?”
张辽肃手一指北方,凝声道:“水从北方来。河水!”
“河水?”樊稠闻言一颤,吃声道。“河水!”
“轰隆隆~”
樊稠正吃惊时。忽然感到脚下雄伟的关墙轻轻颤抖起来,耳畔也听到了隐隐地雷声,不过又不太像雷声,霍然环顾左右,发现关上地将士以及张辽皆有面露震惊之色,正纷纷环顾四周,似欲寻找那声音来源。
“看,将军快看!”倏忽之间。一名眼尖的小校忽然手指前方,凄厉地尖叫起来,“前面。前面山谷里,那是什么东西?”
“嗯?”
“咦?”
樊稠、张辽以及关上守军将士纷纷回头往关外地山谷里望去,恰有耀眼的闪电再次划破长空。瞬间照亮了谷中景象,只见惨白的亮光下。一波巨大的洪峰就像奔腾的巨龙。正从狭窄地山谷里向着汜水关奔涌而来。
不及片刻功夫。汜水关整个雄伟地关墙都开始摇晃起来。天地间更是充塞着震耳欲聋地巨晌,两声凄厉地惨叫陡然从关上响起。众人惊环顾,只见两名胆怯地士兵已经被巨大的颤动震下了关墙。
“水,是洪水!”
“河水泛滥了!”
“洪水冲过来了。”
“跑啊,大家快跑啊。再不跑就没命了!”
关上顿时一片骚乱,又有十数名倒霉蛋被挤下了关墙,兵荒马乱中,张辽一把背起已经惊呆了的樊稠。大步下了关墙,来到马厩前,只见所有地战马都已经变得噪动不安,正在疯狂地冲撞护栏,空气里充塞着浓烈地不安。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