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低的细颈宛若易折的桃花枝,骨肉丰匀的身子微颤。
奇异地将美艳感与凄楚感糅合于一身,教世间任何男子看来,皆是动人心魄的殊丽。
可裴敬玄不是普世的男子,他不过略停加重的力道。
沈枝需再加码。
她颤颤的声儿乖甜,拖长的音调里多了绵软的媚。
“幸得主子爷相救,否则奴怕已磕得毁了相貌,多谢爷。”
如此卑微地求饶感谢,这回该放了她罢。
沈枝垂下眼睫,静等发落。
稍顷,沈枝听到男人轻啧了声。
那股无名的杀意随之消失无踪,才允她得了自由。
不同上回的轻描淡写,这回她雪白的腕子已红肿一圈。
好在捡回条命,沈枝松了口气。
没想到,世子爷并不好糊弄,听明了她这番看似服软陈述实情,实则骨头奇硬在辩驳原委的话。
他唇角微勾,醉中带了几许平日里不外放的形散意懒和狂悖,清越矜贵的嗓音中浸透了凉。
“说救你,倒也不错,刚才那盏茶若倒在爷身上。。。。。。你这条小命便无了。”
沈枝闻着男人身上散发的淡淡酒香,教她脑子清醒,竟没被这“要小命”的话唬住。
不着四六地闹到这会,她好像摸到了几分裴世子的脾性。
沈枝大胆猜测,这人酒醉时,除非要命的事,于其他方面,他应是比平日更宽容、更好说话些。
无人再捏沈枝命脉,她觉着不能白疼一遭,如何得扳回些场子。
于是,坏点子油然而生。
她就着趴于男人胸膛的姿势,并未立刻起来。
而是闪着双怯怯的琉璃眼儿,对着微醺又敏锐如猎豹的男人,开始顺毛捋。
“主子爷说得极是,您救了奴婢两次,在奴婢心里您是天底下最好的爷们,端的是威武凛然、侠肝义胆、俊美无双……”
羞涩中,她好话不要银子似得往外扔。
这男人龙章凤姿,就是长了一副最好的皮相,沈枝马屁拍的不全是违心之言。
可裴大爷是谁,他自来是名利场、豪权贵势里的翘楚人物,区区奉承话,怕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长指掐住了女子细嫩的下颌,眸光如隼地端量。
这丫头不似大晋朝追随清雅之风的女子,属实过于醴艳妖娆,不端庄。。。。。。
他面色漠然。
“倒是个会取巧的,可惜,爷对你这款儿,无甚兴致。”
顿时,沈枝像被戳穿了隐秘心事,臊得脸蛋胭红。
她满眼的欢喜尊崇退散,很是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