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诏的瞳孔很黑,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像两颗纯色的玻璃球:“那池叔喂我。”
比起跟乌诏亲嘴,喂饭这种事显然是可以接受的。池小天起身,准备再去拿一双筷子,乌诏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要用池叔自己的筷子。”
池小天重新坐下。
他夹了块煎蛋过去,见乌诏一直不张嘴:“……乌诏。”
乌诏咬住了筷子,在池小天的注视下,又缓缓舔了下。他动作很慢,或许是故意的,或许是这一幕对池小天有些刺激,池小天感觉头皮发麻,他不是什么都不懂,抽了下筷子又没抽动,他语气有些无耐:“乌诏。”
他想劝乌诏,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憋了半天,“这样不好。”
“什么不好。”
乌诏的浅色的唇镀了层潋滟的水光,“是喜欢池叔不好?还是想勾引池叔不好……还是想上池叔不好?”
池小天:“……”
都不好,但他显然无法像乌诏这样直接说出来,顿了下,男人侧过头,“不要闹。”
两人都知道乌诏没有再闹,乌诏也没打破池小天的自欺欺人,他催着池小天:“池叔,我还没吃饱。”
这顿饭吃得跟上刑一样。
池小天急的都出汗了,他有点无法面对乌诏,连乌诏提出他去刷碗,他都没拒绝,看似沉稳其实急迫的走了出去。
他觉得是乌诏刚失去了亲人,又因为自己一直照顾乌诏,才让乌诏对他这个男人产生了依赖和不切实际的性幻想,他得帮乌诏纠正过来。
乌家就剩下乌诏一个人了。
血脉断到这里话就是他的过错了。
池小天去了卫生所。
卫生所不大,就三间房,平时也就看个感冒发烧,稍微麻烦一点的病都要去山外面的大医院。老陈早些年是个游医,眼见着人生病都往医院里跑,再也不信他们这些赤脚大夫也去外面系统培养了三五年,回来就开了这个卫生所。
他吸着旱烟:“诶呦,稀客啊,池小子怎么来了。”
以前有人在山里宣传晚婚晚育、优生优育,免费给村里人发了不少避孕套和一些男女健康关系的小册子。
池小天就是来要这些小册子的,得给乌诏树立一下正常的两性关系,他简单描述了下来意。
陈叔去扒拉那些小册子,有些年头了,书页都泛黄了,有些地方还受了潮,他塞给池小天:“池小子也想媳妇了?”
也是,都三十了,“要不要叔给你介绍个老婆?”
池小天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长得好啊,还有本事,不少年轻姑娘都很中意池小天。
池小天自然不会娶。
他低头拒绝:“不用。”
陈叔是看着池小天长大的,他骂了一声:“现在不稀罕人家姑娘,你老了连个扶着你走的伴都没有。”
池小天不仅假装没听见,还走的更快了,他回去的时候乌诏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半磕着眼,懒洋洋的像只波斯猫。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你的鹅该喂了。”
池小天点了下头。
他揣着小册子要进去舀饲料,乌诏伸腿拦了下池小天,微微扬起脸:“你刚刚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