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推了我一把说发什么呆还不快走。
我说:“那你东西谁给你搬?”
小慧说:“你还挺有闲心哈,马上给我找个地躲起来,别给我弄伤了。”
我说:“你确定不要我帮你搬东西?”
小慧快急哭了,她跺着脚大声说:滚啊!
我出了校门,看到对面一家网吧,于是我钻进去了。这并不是我无所谓不怕挨打,是因为我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网吧分里间和外间,我假装谨慎地选择了里间。我找到一魂斗罗游戏,玩的兴致勃勃。在网吧我一直都是玩比较传统的游戏。
后来我想到原来他妈的这地方既不能守又不能攻,惟一能用的一招就是传说中的困兽之斗。但困兽之斗的好像都没活路。
我玩着突然进来几个人,我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是下巴一伙,或者正规一点说是黄龙一伙。我大为镇定,因为我只剩最后一条命了,死了他就得重新开始。他们显然不是冲我来的,因为我感觉他们各自找到空着的机子坐下了。让人绝望的是我身边有很多空着的电脑。敌人的暗堡打出一串子弹,我坚难地躲过,突突地打出一串子弹平了暗堡。我听见有人说,鼻涕,那不有机子。我感觉有人颠颠地跑过来了,等他坐下,侧面看了一眼。我想,这不就是黄龙吗,还假装鼻涕来糊弄我。黄龙看着我,呀地叫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被敌人打出的一颗飞弹打中,惨死了。
上网的人大多鸡飞狗跳地出去了,几个兴灾乐祸的站在外围饶有兴趣地看我挨打。我看到他们有四个人动手了,举着不知道从哪来的棍棒,我感觉到有些人他们总会找到棍子,而我却怎么也不知道网吧哪会有棍子。我操起椅子砸到一个,身上挨了几棒,疼的我发抖,使不出力。我看见黄龙站在远处惶惶地看着,网吧老板抄着一把铁锹大声喊着,你们知道这是谁罩的吗,是小黑哥,要打出去打。他妈的,别动我键盘。
这时黄龙上来说让他们别打了,后来我知道原来那天小存慧尖叫地跑来英雄救美我才没死。虽然我不可能美。他们停下来,我把夺过来的棒子握了握,感到力量又回来了。一个痞子过来说:“小龙,过来。”他递上一根棍子说:“打吧。”
我自我感觉很帅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微笑地看着他。从前我认为这样的举动很英雄,事实证明确实很英雄,因为微笑,脸上的伤口真是疼的很。黄龙拿着棍子不知所措。那人奸笑地骂道,鼻涕你他妈的真没用,这都不敢打。放心他不会还手的。他扭曲地看着我,说,他要敢动我弄死他。我看着那傻子想,你他妈最后棍子都有给了人了,你拿什么弄死我。小慧上来拉我说,走。我说:“哦,你帮我找一个钥匙,我钥匙好像掉在那边了。”
小慧焦头烂额地过去找。
我又捏了捏棍子,觉得力量真是回来了。我握紧了棍子,看到他们站得太正点了。我操起棒子辟头打在那个话最多的家伙头上,然后拼拼命的往后甩。这三个傻子可能是为了表达一个我被包围的想法,站的那么欠打。身后的两个被打的不敢近身,而最牛的那个已经躺在地上翻滚不已。
黄龙站在一旁傻乎乎地看着,我很酷地点了他一下然后拉着小慧飞的跑了。回到屋里我趴在床上。巨大的疼痛让我痛苦不已,我趴在床上不敢动弹。我感到身子都疼酥了。小慧清洗了我脸上的伤口并且洒上了白药,她说脸上的伤口是最重要的,虽然我背上此时是惨不忍睹。她心疼地看着伤口,然后没心地摸了一下,自顾自地说,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我疼的嘴一咧,伤口裂开,感到更疼。小慧急忙又找来白药,救死扶伤。
小慧说让我赶快搬走,因为黄龙知道我住这。我觉得我的英勇作风已经把他们震住,所以对这条意见表示不予理睬。事实上我真把他们震住了,接连的几天风平浪静。
那天挨完打我倒头说睡,身上的伤痛丝毫不能影响我睡觉的兴致,我睡的异常安静。我昏沉地睡了两天,期间我醒了几次,一次是深夜,我听见电风扇呼呼的响。一次是早晨,小慧坐在院子里吃早饭,看见我醒来非常高兴,她叫我别睡着了她去买早饭,吃饱了再睡。她跑出去,我沉沉地又睡过去。
最后一次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我扶着床起来看见太阳高照。我不明白为何小慧要让我开着门睡觉,难道说是要让我看到远方的希望?我问小慧,她说:“我是怕你憋死,那房子那么密封,你又睡那么久,氧气多不够啊。”
我披上一件外套走出去,觉得我的样子应该是很蠢的,头上已经感觉不到头发的存在了,它们都不知道翘到哪里去了。我不知道睡了两天的我有多衰,加上三十多度的高温我还套了件外套,像个疯子。我想到以往每当我打扮怪异彰显个性的时候,总会有些人跳出来学我。并且他们有意让我喜欢他们所爱的,真是有病。每当此时我都会急切地避开人所爱的,尽管之前我可能非常喜欢。我不可能被人同化。
我在虚幻的世界绕了一圈回到小屋,小慧对着风扇假装开车。她说我要有一敞篷就好了。
我说:“你骑自行车快一点感觉是一样的。”
她说:“肯定不一样,你家敞篷要蹬的啊!”
我说:“我家敞篷都是用拖的。”
我带着小慧臭汗淋漓地狂蹬着车,小慧在后面叫:“快点快点,再快点就有敞篷的感觉了。”
我们骑了近一个小时,来到这个城市的边缘。宽大漂亮的大路上人烟稀少,我把车扔到一边躺到路牙子下面。小慧躺到另一边,我们透过丰满的白杨看日落。强悍的大太阳此时也不见了锋芒,温柔的要下去。大地蒸腾的热气被黄昏的清风吹散开来,强烈的暑气在热情中渲泄一天后此时已是为比顺从,轻轻化开。它们都给我一种安全的感觉。万古不灭的太阳每天都要如同重生的西下,它曾经是强大的象征,在这一刻却不能免俗的柔弱。无论如何,它终究是太阳,在人间惨淡万物苍凉的时候它在另一个世界璀璨生辉光辉灿烂。夕阳西下。它带着人们的渲闹载着人们地希望在人们光阴似箭的感概中义无反顾地沉下去,让人世的激情连同这块曾经满载我们希望和憧憬的大地一起泯灭。
小慧闭着眼睛,陶醉其中。我看到她睫毛颤动。我似乎能看得清她的每一个细洁的毛孔,如血的残阳中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我脑子中电影般地晃过人影,他们都有我的故事,或者痛苦或者快乐,我都不曾忘记他们。时光流逝,抹不去流过的故事。此时我又想到他们,感到深刻的无奈。他们都太久远了,我却忽略不了他们的影响,真是很背。小慧红光满面,她说:“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把手垫在脑袋下面,托起头对着残阳说:“再等几天吧。”
小慧说:“那我再陪你过几天。”
八月即将结束的时候我回到家中,收拾行李,去找那个不知道在哪的大学。我想到前一段如隔世的生活,似乎没有留下任何回忆。生活仿佛又从新开始,我假装断掉了前面的。
在陪我的日子里,小慧从来都是早出晚归,生活充实。我生活颠乱,没有昼夜。
晚上我洗涮一新出去溜达,小慧已经回来,疲惫地睡去。长江中下游蒸腾的热气浮出地表,顽强的不能散去。我挥汗如雨的走。时间不到九点,街上已经很少有人了,大家都躲在家里吹空调街上偶尔神出鬼没地出现一对男女,牵着手甩到很高。
歌舞升平,星火璀璨。
我以最放肆的姿态大步走路,巡逻的城管开着车从我身边灰溜地经过,尖嘴猴腮痞子似的城管回头看我。我对他吐舌头,那家伙吓了一跳,一脚油门走开了。我走到一个电话亭,插上卡拨了一个号。里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喂,你好,请问找哪位。
我说,兰子,是我。最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