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唱:
天上的流云啊地上的风,
世上的男人和女人。
千秋万代的江河水,
爹妈是永世的命根。
尕妹唱:
千年的松柏啊万年青,
山头的雄鹰和母鹰。
人间最重夫妻恩,
孟姜女哭倒长城……
阿哥又唱:
白马儿拉的血缰绳,
咱俩是一路败兵。
尕妹给阿哥长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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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牛牛亲亲。
尕妹又唱:
地上的韭菜嘛不要割,
就叫它绿绿儿长着。
心里的话儿嘛不要说,
就叫它慢慢儿想着。
阿哥再唱:
鸡蛋壳壳里舀水喝,
几时家解下个渴哩?
牛牛儿胀了拿手搓,
几时家搓到个亮哩?
尕妹再唱:
上天的梯子你搭上,
天上的星宿哈摘上。
你你的良心放公当,
我我的肉身子贴上……
于是,歌声便渐渐进入高潮。先前怀念故乡时,人们的心情是沉重的,鼻窍是发酸的。现在唱起了阿哥和尕妹,人们的眼泪就忽然干了,一种忘我的激|情就冲却一切。“阿哥”开始跳着蹦着做各种挑逗引诱的动作,“尕妹”又一边频递飞媚,一边做掩面害羞状。种种忸怩,种种做态,真个像真一般。终于“尕妹”就扭头跑开了,“阿哥”也撒腿追开了,一时间满滩里欢声笑语响成一片……
这是一种无法言述的、不可理喻的风牛风马,就在这风牛风马中,男人们的那种欲火就真的得到了抒发和抚慰。天长日久,这便成了野驼滩旮旯城的一种习俗。每当夕阳西下,劳作归来,光棍汉们就端上茶碗,抱上酒罐,这里一群,那里一伙,边饮边唱,边唱边跳。直至太阳下山,明月升起,犹不能歇。往往还要点上一堆篝火,围成一圈,彻夜狂欢。那个场景啊,不身临其境是没法儿细说的!
在这无拘无束的、忘天忘地的苦中作乐时,那些真正的“尕妹”或是“阿姐”也被感动了。我前面说,那些女人们经了九死一生的磨难,也变得随遇而安了。其实不然,这只是一部分人的事,另有一部分,她们的心火却永不灭息。在平时的日子里,他们被那班权势者们关在笼子里,得着恩宠,似是享受贵族的清福,只好强颜欢笑。但内心里却是一肚子苦水。现在,听着那没完没了的花儿少年,心头的潮水就日益增强。一到黄昏,欢歌四起,她们就情不自禁地,探出洞口,趴到墙头,悄悄地听,偷偷地看。听着看着,有人就落泪了。终于在某个夜晚,就发生了一桩集体私奔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