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呜呜,难受”倾城脸胀得通红,身子在于非怀里钻来钻去,一个晚上都不安分,身子烫的惊人。于非一直替换着毛巾,体温却是迟迟不降,于非也有点发急。在那群学生和酒店老板的配合下,于非带着倾国、倾城飙车甩开了那些记者,绕道回到了小区,下车扶着他时,已经发现他的身体发烫了。
“倾国,去把我的车开出来,就在小区车库里”于非掏出车钥匙,对坐在旁边干着急的倾国说。
“哥讨厌陌生人碰他”倾国没有接过钥匙。
“爹,爹”倾国面露痛苦之色,发烫的身体渴望于非的清凉如水的肌肤,口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倾国面露难堪之色,但态度却是坚决的,于非无可奈何。
“翰鹏,我是于非”于非掏出手机给蒋翰鹏拨了个电话。
“于非,平安夜快乐”蒋翰鹏面露喜色,当然,隔着电话的我们都看不见。
“平安夜快乐”一直以来他们仨人就没有在节日道贺的习惯,所以,于非自然地就没有想到这一层,此时听到蒋翰鹏说心里倒是一暖。不寒暄,不代表就不知冷暖啊。
“我有个朋友喝多了点,现在身体滚烫,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一直不退”于非知道再不说话,那边就该挂电话了,蒋翰鹏挂电话的时候是没有前兆的。
“拿条热毛巾敷就好了”蒋翰鹏有点奇怪这种小毛病于非也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你看着带点药过来吧,就在美娃小区13号”
“我一个外科主治大夫成跑腿的了?”蒋翰鹏阴沉沉地说。
“他不喜欢外人,只能找你了,我本不想在平安夜叨扰你的”于非有几丝愧疚,毕竟对于一个高傲如他的医生来说,这种事情还是大材小用的。
“我半个小时左右过来”就冲这句话,从被子里爬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的朋友,挚友,不算外人吧?”于非认真地看着倾国。
倾国摇头低着头、看不清情绪“只要是与你有关的,大哥都会喜欢的”
“哈,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倾国那般温顺呢”于非想起倾国先前的三声“恩”
“大哥人很和顺的,只是对我的学习很严厉,大哥没上过学,一天都没有”倾国话语中带着感伤、感动和愧疚“从我记事起,身边就只有大哥,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们是没有爹妈的孩子,就算没爹妈,为什么亲戚也没一个呢?”倾国也间接的道出了于非的疑惑,但出于尊重,于非从没问起过,即使是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也不曾逼过他。
“但是大哥不说,我就不问。小时候不懂事,总希望能有很多人疼自己,后来便觉得没什么可羡慕的,大哥给我的是他们都没有办法比的。就算是野猴子也能成就辉煌”倾国很少说自己的心思,即使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大哥也不曾说过。他说这话时一派平静,但于非能听出酸楚的味道,没有哪个孩子希望自己是野孩子。
“大哥以前也做过正常的上班工作,但总是遭到骚扰,后来便在行人稀疏的时候去少大街,在众人还未觉醒的时候去送报纸、送牛奶,给幼儿园、小学做园丁。大哥虽然没上学,但不代表他就没有能力,他只是不想暴露在阳光下。从小大哥就很强,他总是在大风大雨、雷电交加的时候在外面穿着雨衣到处走,家里的蟑螂、老鼠也属于常客,但是大哥怕人,只有老人和小孩是被接纳的。”倾国认真地观察于非的反应。
“他是有点怕我”于非有点挫败地想起每次倾城的别扭,想,这大概是因为惧怕吧
“不是,没有人会怕你的”倾国立马否定“他躲你,只是因为喜欢你”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想我哥也知道。但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狠不下心来看他这么痛苦,这些是非对错都是他教给我的。在你出现在他的世界以前,大哥是无所谓欢喜、无所谓忧愁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紧皱眉头,也没有事情可以让他喜笑颜开。”
“但是,他现在不一样了,他有时候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就笑了起来,等发现我在看着他时才尴尬地掩了笑容。有时候他会极度纠结地隐在窗台上向外看,那时要么是你的车开进小区,要么是你步行林荫道上。”
“我想,这才是真真地生活过”倾国深沉地看着于非。
“是吗?”于非沉思良久,呐呐出声。可是,害怕世人的你,如何去面对那些闪光灯,面对那一张张翕动的嘴唇。
“哥不是个易碎的花瓶,他的底座足够地坚牢,只要你站在他身边原谅我的自私;有什么罪那都是我犯下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倾国已经是双手掩面。
“我们都无罪。我们不是基督教虔诚的信徒,我们不信仰原罪论”于非拍着倾国抽动的肩,像是做出某种结论吧,定定地说。
“不要,爹,爹”倾城突然呢喃出声,这次倾国和于非都听明白了,是“爹”,倾国惊讶地抬起头,泛红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倾城。
“哥,你说什么?是说爹爹吗?”倾国急急地侧过身去问。倾城却是只顾喃喃自语,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哥,爹爹在哪里啊?”倾国不放过倾城的每一个口型,但是却毫无结果。
“倾国,冷静点,别在这个时候套他的话,想知道,等他醒了再说”于非伸手制止倾国想要摇动倾城的手
“我”倾国欲言又止,随后退后一步“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我知道你是在乎的,我也想知道,但如果这是倾城的一道伤,我们就应该让它好好地结痂,对吗?”
“恩,我出去透透气”倾国突然之间说出这么多话,突然之间听到从未听过的称呼,脑子里有点乱,不想让于非看到自己的脆弱,他急急地向门外走去。
吾但有子,舍却天下不复易 第三十一章 鸵鸟成精
“你是朵奇异的莲花”于非轻笑着将红唇印在倾城滚烫的额上,像看着一个稀世珍品。
冰凉的感觉牵动着倾城的神经,他的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于非的唇,久久不肯离去。
“像牛皮糖一样粘人呢!”于非轻点倾城的额角,面色红晕的倾城柔媚得不似凡俗之物,竟是让于非不舍将目光抬离。
“路上堵车”蒋翰鹏千年不化之寒冰音突兀地从门外传来,门被打开,还夹杂着肆虐的西北风。
“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