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大胆!我乃上国大将,你竟敢无礼!尔等不识军事,派许多捕鱼小船扰乱军阵,我还没有上奏,你们倒先恶人先告状。哼!送客!”
茫茫大海不比陆地,陆地上兵败了你还有可能逃回来,海战兵败只有全军覆没。这次演戏唯独郑家水师安全撤退,战报郑芝龙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洪党和东林党还没有说什么,几个朝鲜官员倒先来兴师问罪,直接被郑芝龙赶了出去。
李倧知道这件事后当即命令使者去弘文朝廷讨公道,这一次勋旧派和南人党损失惨重,如果不能平息底下船主、地主的愤怒,很可能让这些地主转投少壮派。
少壮派还没找上门来,从西人党分裂出去的清(清流)西派率先发难。这群清西反对功勋派与南人合流,用的是抨击功勋派与后金和谈的名义。这次清西大规模出动,仿佛不死不休,以往从没有过的事,哪怕与后金签订合约后也没有这样。
功勋派首领金瑬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深挖其中,部下看到了应该留使大明的金尚宪,这位原右议政(右相)的弟弟,清西领袖,居然无诏返回国内,肯定发生了大事。
到底已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金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稳定大于一切,所以他无视党争派人与金尚宪协商,希望他看在同为西人党的关系上,告诉他实情。
金尚宪自然不可能上当,也不敢说出实情。作为朝鲜使团之首,此次他在京师亲眼看到了朱存枫登基后大明的改变,看到了两座银山雕塑的建立,参加过登基大典,深刻体会大明重新蒸蒸日上。
一个恢复强盛的大明,一个恢复强盛的宗主国,对朝鲜而言有好有坏,好的是不怕有倭寇、后金为患了,坏的是必须小心侍奉,否则朝鲜朝堂震动。
而金尚宪要的就是朝堂震动,不震动自己怎么上位,自己人怎么上位。所以他坐视朝鲜国内两面下注,对新来的使者一言不发,让其和大明起冲突。
朱存枫登基后,礼部的外国使节全部被严格管理,没有允许不得外出,甚至连鸿胪寺大门都不给出。不明白其中道理的朝鲜新使团狂妄自大(主要还是利益驱使,出门才能卖朝鲜特产,才能买大明特产回国赚差价),被东厂和锦衣卫教做人,先被拉入东厂拷打,再被锦衣卫接手继续打。
东厂和锦衣卫争功的潜规则还没有调整过来,本来这种涉外间谍的案子该锦衣卫管,时任东厂总督的福贵仗着是崇信王府老人,要争功,也想彰显他的权威,结果被朱存枫当头棒喝。
头天东厂抓了朝鲜使团,第二天福贵的东厂总督之位就被撸了,朝堂内的呛行不是争功是夺权,朱存枫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陆文昭就鸡贼多了,东厂抢着抓人他不管不顾,只是将事情如实汇报给朱存枫。
东厂和锦衣卫的权力斗争还没起就平息,唯独苦了朝鲜使团,因为东厂要抢时间,上来就动了大刑,第二天还以为被解救,结果刚逃出虎穴就入狼窝,继续被打。
承受不住,朝鲜使团的人陆续招认,说他们出国前就接到命令,让他们去大明四处打探大明情况,方便朝鲜朝廷应对。
因为这件事,朱存枫大发雷霆,实际上是借题发挥。直接定性朝鲜不再恭顺,是狡诈,是图谋不轨。先是两头下注意图影响大明内政,近期更是不得了,先派间谍假装使者,后派军队企图劫掠大明。
“陛下,臣请派使入朝鲜,斥责。”
这种痛打落水狗又露脸的事,内阁不会错过,可惜毕自严和内阁的决定朱存枫不是很满意。
“只是斥责?内阁还需要多看、多学,以后涉外之事别急着发表意见。”朱存枫说道,“朕已发兵朝鲜,不日朝鲜国王就至。”
“陛下,何至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