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只是冷笑,并不搭腔。
李政并不知前世如何,被她冷笑的心虚,蔫哒哒的沉默了会儿,忽然伸手去扯她衣袖,低声道:“阿意,你骗我的,是不是?”
他这样作态,其实也有些可爱。
钟意唇边露出一丝笑,心一软,道:“你猜对了,是我骗你的。”
李政松一口气,见她情绪尚好,倒有些意动,小心试探道:“阿意,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们的两个孩子?”
提起前世的儿女,钟意语气愈见柔和,笑道:“你又没见过他们,也无从想象,说了做什么?”
李政见她如此,微微笑了。
他就知道,对于世间所有的母亲而言,儿女永远都是最柔软的部分。
因为前世缘故,她可能会厌恶自己,但连带着讨厌儿女的可能性,却非常之小,而他也相信,他们一起抚育一双儿女时,必然不会缺少温馨美好的回忆。
这对他而言,是件好事,或多或少的,都能改变他在她心中的印象。
“说说吧,”李政心中期待,道:“我真的想听。”
钟意眉头微蹙,想了想,终于缓缓道:“我嫁给你的第二年,生了景宣。”
李政没忍住,插嘴道:“景宣?哪个景,哪个宣?”
钟意道:“景行行止的景,天子宣室的宣。”
“好名字,”李政赞了一句,又道:“是男孩子吗?先有的儿子,又有了女儿?”
“是女孩,”钟意目光温柔,道:“景宣出生前,陛下以为是世子,所以早早定了名字,不想是女儿,便将那名字给了她。”
李政听得一顿,忽然握住她手,有些心疼:“那时候,你的压力肯定很大。”
前世的李政能够体谅,钟意不觉得奇怪,现世的他能这么说,才是难得。
她语气温和了些,道:“倒也还好,那时你帮我分担了很多,还替景宣求了渭河县主的封号。你没说过程如何,可我也知道,陛下肯定没那么容易松口的。”
做得好。
李政在心里夸了前世的自己一句。
虽然那个自己很蠢,以至于出了差错,叫阿意对自己生了误会,但好歹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他顺势笑道:“我也是景宣的父亲,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这样言说,倒真叫钟意忆起了前世他的好,她顿了一下,道:“你一直都很疼孩子,无论是景宣,还是景康。”
李政道:“景康?是儿子吗?哪个康?”
“景康是男孩子,比姐姐小两岁,”钟意道:“无巳大康的康。”
李政喜欢跟她说这些,没急着问儿子,而是道:“景宣漂不漂亮?像谁多一点?女儿像父亲,她像我吗?”
“景宣和景康都像你,眉眼像,性情也像,”钟意抬眼看他,心绪也柔了,思及儿女,下意识伸手轻抚他眉宇,道:“景宣真是错生了女儿身,她脾气很硬,一点亏都不吃,偏偏你跟陛下都宠她,惯得有些不像话了,景康也好不到哪儿去,小霸王似的,有他姐姐比着,倒还好些……”
“我的孩子怎么能吃亏?”
李政欣喜道:“景宣的封号是渭河,景康呢?父皇封的什么?”
钟意笑道:“他出生第二个月,陛下便改册你为皇太子,景康也做了皇太孙。”
李政听罢,面上无惊无喜,似乎只是寻常,顿了顿才道:“那皇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