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演技而言,林业还有待提高,他这佯装中计的模样实在演的不像,反倒是和李文纲的目光交流,让耶律宏图似是看出了些端倪。
不过,他能答应对赌便是好消息。
耶律宏图笑了笑说道:“听说你们大乾的人,喜欢舞文弄墨,写诗、写词、对对子。”
“恰巧我手下也有一人精通此道,且一直想要找到对手切磋一下,既然如此,那咱们第一局便来文的吧。”
他话音刚落,李文纲便上前道:“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诗词歌赋各有千秋,实难分出高下,我想请问耶律太师,如何评比?”
耶律宏图回头看了一眼,说道:“范先生出来吧!”
随后,一名身穿麻衣,头戴纶巾,手持折扇,嘴角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看着这个中年人,周正只觉有些眼熟,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时,中年人上前对着李文纲等人拱手道:“在下范宪,是泰清四年河东道的秀才,今日代表大辽,向诸位讨教讨教。”
泰清是先帝的年号,河东道也是大乾的国土,也就是说,这个自辽军之中走出来的人,曾是大乾的子民,甚至还有个秀才的身份。
李文纲脸色有些发黑,作为科举考出来的丞相,李文纲在文坛也颇有造诣,算是领袖级的人物。
如今,碰上一个给北辽效力的文人,他的脸色自然是极为难看。
“你是大乾子民?”李文纲冷声质问。
范宪拱了拱手,毫无羞愧的说道:“以前是,但现在我是耶律太师的幕僚,算是辽国人了!”
李文纲皱眉:“你是被辽人劫掠去的?”
“不是!”范宪摇了摇头,自信道:“我中了秀才之后,于大乾科考十余次,可惜无钱行贿,举人的名头,全被那些大字不识的富家子弟夺去了。”
“如此朝廷,又有什么资格让我效力,所以我才主动投奔了耶律太师!”
说到这,范宪还冲着耶律宏图拱了拱手,似乎很是感激。
问清楚对方来路,李文纲自然也不客气了,他一声轻笑说道:“呵,原来是个数典忘祖之辈!你范家的祖宗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你主动投奔北蛮,怕是要永无宁日了!”
祖宗被骂,这下轮到范宪脸黑了,他厉声道:“这个不用你管,我在大辽胜过在大乾百倍。”
“废话少说,第一场文斗由我来,赶紧让你们的人也出来!”
李文纲昂首道:“不用别人,对付你老夫便可!”
“你?”范宪上下打量了李文纲一番,随后轻蔑一笑:“呵呵,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等会若是比起来,可别一命呜呼了!”
“谁一命呜呼还不知道呢?”李文纲面沉似水,看样子,似乎是打算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好好教训一下对方。
“怎么比,诗词歌赋,还是书法论道?”
范宪摇头晃脑道:“你刚才也说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诗词歌赋这些东西,不好评比,既然要赌咱们就赌敞亮些。”
“对对子,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周正顿时全身一震:我敲,对穿肠!怪不得这么眼熟,我还以为真见过呢!
对对子算是古人玩的东西,到了现代已经基本上绝迹了,周正自然也不大会,所以只能继续在旁边看热闹。
李文纲才学精湛,自是信心十足,他点头道:“好,就对对子,你我轮流出对,谁先对不上来,谁便输,如何!”
“正合我意!”范宪将折扇敲到了手上:“谁先来?”
同等水平下,先手之人自然是占尽优势。
但李文纲信心十足,他毫不在乎的说道:“蛮夷之人,让你先又如何?”
“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范宪也不客气,毕竟关乎一百里的领土,若是能赢下来,绝对是大功一件。
应承下来之后,他回头看了看背后的辽国铁骑,随即便道:“四方勇士,勇冠三军!”
这种低级的试探,李文纲自然不放在眼里,他随口道:“八面威风,威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