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主权
无形的波动在半空中扩开。
蜂拥而至的高等异种群行进陡然僵滞了一瞬间。
深浅不同的金属外骨骼边沿的线条就跟视频画面失帧一样,在天光里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模糊——在短短的,微秒不到的时间内,瞬间负压力和瞬间正压力在它们由液态金属凝成的躯体里交替炸开。
细小而暴戾的力量,闪电般渗透进所有金属颗粒的空隙,就如超声波解离石油一样。
下一刻,尖利刺耳的惨嚎在二号塔周围炸开。
竞争者一只接一只从半空掉下去,摔在锃亮反光的塔沿,蛇一样痛苦地翻绞滚动,骨尾发了狂地横扫,砰砰砸击在金属壁上。甚至自个将尖锐狰狞的利爪直接抓||进颅骨里,企图以此遏制躯干内部恐怖暴戾的凌迟绞杀。
这一幕,就像地狱里的恶鬼在硫磺火海里凄厉地惨叫尖嚎。
即悚然,又凄惨。
律若听见了这些响动——毕竟,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见那些高等异种凄惨得几乎能让人心生怜悯的惨叫。
“做你的。”
学长微凉的指尖点在他的后颈,不让他将视线从光屏上移开。
“钟柏”将律若环在怀里,俯视着竞争者们因基因撕裂而裂开破碎的外骨骼,黑眸沁出毫不掩饰的愉悦。
“一些虫子,没什么好看的。”
“他”轻柔地说,将饱含恶毒的目光转向后续赶来的其它竞争者们。
先前那些被恐怖力量折磨的竞争者们在塔沿匍匐挣扎,毫无捕猎者的冷血和威严。后续赶来的高等异种发出“嘶嘶”的声音,盘绕在高塔周围。它们被塔顶传来的香气蛊惑得几欲疯狂,但被正在惨叫缓缓死去前一批竞争者震慑,没有一个敢冒然僭越半分,只在塔边快速游走着,不时燥狂得龇出垂涎的獠牙和利爪。
“钟柏”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俊秀的容貌生出异样的妖魔气。
“他”靠近律若发边,对着那些怪物,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紧接着,“他”侧首,在竞争者们垂涎的视线里,细致而又缓慢地吻上律若的颈线。
闪如碎雪的肌肤被含吻于“钟柏”薄且殷红的唇间。
“他”狭长墨蓝的眼眸泛起金属般的光泽。
就如群蛇之王,在虎视眈眈的雄蛇们面前,充满宣誓意味地占有唯一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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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基地内部的高等异种都汇聚向二号塔。
自由军不知道领袖在二号塔安置了什么手段,但这一汇聚趋势,明显地,让内部的清洗降低了很多——不仅是已经异变的异种朝二号塔赶去,被寄生或控制还未完全异化的个体也都暴露了不少的端疑。
这种端疑具体表现在,“他们”不自觉地频频朝二号塔看去。
正常说话,交谈间,这些被控制或寄生的个体,瞳孔会无意识转向二号塔的方向,仿佛那边有什么东西,强烈地吸引着他们。
寄生程度越深,异常表现越强。
临近寄生彻底完成,异种思维完全取代人类思维的个体,还会出现不择手段,朝二号塔逼拢的迹象。
根据这几点,自由军很快就将侵入内部的寄生体清洗了出来。
这一场大清洗持续到接近傍晚的时候,而此时,基地城墙外的异种潮进攻也暂时停滞了下去——高等异种具有不下于人类的智慧,这一点反复已经得到了证实。突袭无效的异种在暮色降临时,缓慢地向后撤退。
从金属城墙上看,这一幕极为惊悚:
血色的残阳铺洒大地,大开发时代的工业废墟斜投出种种狰狞怪异的影子,一片片生物机械化的怪物向后隐匿。它们肢体敏捷,比人类更适合这片机器、铁锈、血色并存的文明废墟。快速退去时,就如金属污染的潮水,充满高度统一的秩序感。
整个过程甚至极具宏伟的叙述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