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问浮阳长公主道,“姑母您看,他是不是从头到脚都像我。”
话音刚落,酸杏儿就在起身追逐小元宵的时候,踉跄着摔进了狗窝,还没等他狼狈地从层叠的棉布中爬起来,胖乎乎的小肉手便抓住了小元宵的尾巴,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爹亲……爹亲……有蛇,怕怕……”
戏命大步走了过去,俯身将小殿下从狗窝里捞起来,帮他把身上的树叶杂草清理干净,然后温声哄道:“小殿下不怕,不是蛇,是小元宵的尾巴。”
哪知酸杏儿根本不肯听戏命的安慰,执意认为自己抓到了蛇,抬头呼喊卫楚的同时,再次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狗窝,抱着小元宵就不肯放手,“爹亲快来!”
卫楚嘴角的笑意微僵,话锋一转:“……但是,终归是要像阿璟多一些的。”
院外,刚从怡思殿中出来、站定在楚眠宫门口准备进院儿的陛下:“……”
若说这世上除去卫璟之外,还有谁对卫楚的依赖更深的话,那便是刚断奶不久的小酸杏儿了。
明明已经能走路、会说话了,可他却始终都不肯和卫楚分开睡,偏要黏着爹亲不肯放,弄得卫璟想要做点什么不轨之事,都要可怜巴巴地等着自家儿子睡熟了才行。
又是夜深人静时。
困意不重的卫楚侧耳听着小榻上的轻浅呼吸,眼底漾起温柔笑意。
小家伙白日跑了一整天,今夜睡得倒快,想来是累坏了。
偶尔累一下也好,睡得沉一些,个子也窜得快。
想到这里,卫楚阖上眼睛,也准备开始酝酿睡意,然而手臂却忽然被轻轻戳了戳,旋即传来卫璟卑微的小声问话:“酸杏儿可睡熟了?”
卫楚低声笑了起来,对他的想法心照不宣:“你自己听不见?”
卫璟被他毫不犹豫地戳破小心思,忍不住红了耳尖。
“上个月那西域使臣送来的‘隔孕膜’还有吗?”卫璟攥住卫楚的指尖,凑上去亲了一下。
卫楚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朝床榻的暗格探去,摸索了一阵儿,说道:“还有,而且前几日又差人送了许多过来。”
“挺好,”卫璟放心地点了点头,“我可不想给酸杏儿搞出个弟弟或者妹妹出来。”
“……为什么?你真的那么不喜欢孩子吗?”
卫楚拿东西的手顿了顿,语带不悦。
“我再也不想瞧见你痛得神志不清的样子了。”想起卫楚生产时的场景,卫璟始终都带着几分心有余悸。
“你倒会说好听的话。”卫楚轻捏了一把他的肩膀,笑骂道,“就知道哄骗我。”
两人交融在一起的浅淡呼吸声在垂落在地的床幔后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