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窗户棉纸往外看,院儿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一日三顿饭,一日三碗药,日子很难熬。
可她心里清楚,从今往后,都得过这样的日子。
她辜负父亲对她的抚养教诲,自甘成为别人的笼中雀。
从前她最喜欢吃甜,也最怕药苦,可如今喝药,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婢女进来看她光脚站在窗前,吓了一大跳,“姑娘,地上凉,您穿双鞋吧。”
宋清允由她扶着,木然坐到床上。
“沈大人呢?”
“大公子自上次回府拿了衣裳,已有三日未曾回府,听说大理寺有要案,大公子忙得很。姑娘若觉得无趣了,我可以给您寻些花样子来,绣绣花儿也好打发时间。”
宋清允一颗心跟着揪起来,沈淮序还在忙着审案子,审她父亲通敌叛国的案子。
大理寺的威名,只要一提起来,京城无人不色变。
就是好人进去,也会被扒层皮才能放出来。
一想到父亲和哥哥,她脑中就不可避免浮现他们浑身是血的画面。
“沈大人要是回来了,请他务必来见我一面。”
“奴婢记着了。”
她几乎一夜未眠。
次日晌午,婢女来禀,说府中老夫人要来探望她。
因为大公子交待过,不许人打扰,可老夫人她也拦不住,只能来请示姑娘。
“我住在沈府,沈老夫人要见我,我岂有不应的道理。”
“多谢姑娘体恤。”
沈老夫人年纪并不很大,只是华发早生,眼角布满岁月的痕迹。
她一见面,就毫不掩饰地对着宋清允上下打量,眼中满是赞赏,“真真是绝顶标致的一位姑娘!”
宋清允蹲身行礼,“多谢沈夫人收留。”
话音刚落,沈老夫人就将她搀回炕椅上,“近日天寒,吃睡可还安好?”
“谢沈夫人关怀,多亏府中照料,我吃睡都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她一伸手,身旁的婢女就递过来个檀木盒,里头是只种水十足的翡翠镯子。
“初次见面,我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这镯子还是我出嫁时家里给的嫁妆,还算拿得出手。”
宋清允连忙摆手拒绝,“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实在不敢收,还请沈夫人收回。”
“姑娘长得白,这颜色正好衬你。”拉扯间沈夫人已经将镯子套在她手上,又握住她的手不许她摘下,亲厚得像待自家女儿,“还没问过姑娘姓名。”
“沈夫人叫我清允就好。”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连沈夫人也愣在原地。
宋清允见她们神色怪异,还以为她们是怕被宋家牵连,故而也不太敢说话。
好半晌,沈夫人才提着嗓子问:“你是宋家的姑娘宋清允?”
“是……”宋清允悬着一颗心道。
沈夫人脸上的怒气几乎要喷涌而出,她用力将她腕上的镯子脱下来,一气之下差点儿将那镯子砸在地上,还好有个婢女上前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