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慕看向韩非,却看到他面目悲凉,“我亲眼看见衷死去,抚摸他冰冷的身体,感受他静止的心跳,又怎么会相信他会活过来呢?”
“我却还自欺欺人怀抱着一丝希望,我从第一次见到聂慕先生开始,就已经明白他并不是衷,虽然他们的外表一模一样,但衷是多么温柔的人啊,又怎么会如此冰冷地对待我呢……”
聂慕心想我对人真的很冰冷吗?
从韩非断断续续的描述中,聂慕获得了最真实的版本,原来真的是韩非亲手毒死了衷。
而姬无夜的刺客组织中有一个人劫出了衷的尸体,被韩非的势力追杀至赵国,竟然都没有放开衷的尸体,最后与衷死在了一起。
“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又为什么对我说那些海誓山盟的誓言呢?又为什么温柔地对待我,说要为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呢?又为什么像蒲苇缠绕磐石一样缠绕我,难道只为了追寻片刻的欢愉吗?”韩非透过聂慕的脸,向早已消失的衷悲伤地控诉着。
“原来只是为了取我的性命啊……”
韩非看向远方的白雾,低声问聂慕,“衷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
聂慕点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你走吧,回秦国去吧,秦王还在等你……不要让他像我一样等太久了。”
赵政等他?
赵政等着他回去取他的项上人头吗?
如今赵政已经连嫪毐的势力都拔除过半,已经彻底说一不二,至高无上了,聂慕并不想回去找死。他冲韩非点点头,再次说了一声对不起。
韩非却已经走远了,一身紫衣慢慢隐没在白雾里,看起来十分孤单寂寞。
惊为这令人惊讶的转折刺激得摸不着头脑,他迅速整理心情,爬上马车招呼聂慕,“快上来,等他手底下那群亡命之徒醒了开始上班了,事情才难办了。”
就这样,聂慕和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惊踏上了出韩国的路,惊打算去最强盛的秦国蒙骗赵政,让他为仙药买单,毕竟根据历史记载,惊最后成功了。
而聂慕打算去楚国,成为项燕的门客。
可事实上,聂慕与惊分别没有多久,因为银钱用光了,他只好往更近的秦国走,又遇上征兵,便成了秦军的一名将士。
而赵政在聂慕离开的第二年,彻底失去了聂慕的消息,只知道聂慕与惊分别后去了楚国,却没有在项燕那里听说他的名字。
但赵政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会再捉住聂慕,于是开始思考灭楚的事,而韩国已经陷入了战乱。
“衷!”黑夫把身上的短打脱下来,“你什么时候能把银钱还给我?”
聂慕看了他一眼,起身飞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