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看他俩的眼神,简直像看仇人一般,眼见着那妇女还男孩儿也围了上来,陈以晨都看出来了,他们根本没有放掉自己的打算。
真是,如同捅了马蜂窝。
那女人的脸上有着比男人更加精致多彩的条纹,她如同发号施令一般朝那男人说了一句什么,那男人就重新捡了磨制粗糙的长刀砍了上来。
虽然有武器,动作却只是最呆板的仿佛砍柴一样,又哪里会是陆以辰的对手?几个回落,那男人被狠踢了几下,倒地不起。若不是地点不对,陈以晨简直想要拍手叫好。
“那男孩大概去叫他们的族人了,”陆以辰看到男孩的身形隐没入树丛不见,神色更是凝重。
有心想要离开,可是在那个女人的指挥下,已经被打成重伤的男人还是一次又一次往陆以辰身上扑,仿佛不怕死一样。
“宝宝,你先朝我们之前走过的路往回跑。”又一次撂倒黑人,他侧身对陈以晨道。
陈以晨只顿了半秒,听话地转身就跑,可是还没跑几步,就见眼前的茂密树丛一阵窸窣响动,分开,一个同那三人装束相似的黑人钻了出来。他仿佛猛兽一般瞪着陈以晨,将她的去路挡住!
陈以晨咬了咬唇,努力让眼里的恐慌渐渐消去。她看了看四周,竟都已经被矮黑人团团围住。
他们虽然身材矮小,身形消瘦,可是都身携长刀,体格健壮。放眼估测,竟然有数十人。
陆以辰试图与他们交流,他们却丝毫不接受。只是用手上的长刀,想要用他们围猎山中野兽的方式,将不属于他们族群的一男一女都捉住。
看到他们手上不断朝他的宝宝身上挥舞的刀子,陆以辰脸色无比凝重,思忖了一会儿决定束手就擒。
因为陆以辰一直抱着女孩儿,不得已,他们只好把他们绑在一起。坚韧的藤蔓紧紧地盘绕在他们身上,留下一根长长的尾,被那女人拉住。正当陈以晨以为要被拉着走时,却见几个矮黑人朝他们走近,然后仿佛抗战利品一般将他俩扛在了头顶,唱着不知名的调子,朝密林深处走去。
“我们真的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里么?”陈以晨很庆幸,此刻还能享受他温暖的怀抱,同他说话。
“地球里这样被文明遗忘的角落或许还有很多。”他说着,竟还能缩了缩脖子,亲到了她的额头,“宝宝不要怕,我们不会有事的。”
“他们人多。”她哭丧着脸。
“人多就有首领。我相信他们部族的首领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处置我们的。”
的确,当他们被绑上由土堆筑起的高台上时,果然有一个身着虎皮的男人被簇拥着走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妇女。这妇女跟其他人身上的皮毛树叶不同,是人应该穿的布料衣服。
此刻,看到一个穿布料的人类,陈以晨竟也能莫名生出几分好感。
上帝总是在将人逼上绝境之后留出一小撮希望的微光,人们看见光芒,便能生出勇气寻找更大的希望。
那个女人走上前,不同于其他人的义愤填膺,她的脸上是仿佛看见外星人的惊奇和有好的笑容,她站在抱成一团的两人面前,丰厚的唇蠕动了半天,终于吐出两个不甚清晰的字,“你……好?”
陈以晨惊喜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好!”是陆以辰一向清淡好听的声音,“很高兴认识你。”
很简单的句子,可是那女人明显没听懂后半句。她困惑地摇了摇头,就转身朝陪着她一同出现的男人望去。
那人的态度可就没这么友好了,上前来就是质问似的粗暴语气,用的是他们的语言。
陆以辰安慰吓得缩成一团的陈姑娘,“宝宝,他们大概是从古就居住在安达曼群岛的亚洲俾格米人,后因马来人入侵被赶到荒无人迹的森林地带生活。他们在南亚的时间比任何一个民族都要古老。起初我以为他们说得是印地语,现在看来该是比印地语更古老的语言。”
他想了想,对那族长脱口而出一句话。
跟英语很大不同,陈以晨听不懂,却看到了那首领听到此话后脸上的惊诧。
随后便是陆以辰与那族长的对答时间。陈以晨如听天书。
也不知陆以辰说了些什么,三言两语下,竟叫族长松了他们的绑!
两人被族长带着朝前走,脚下是只有一只脚掌宽的小路,陆以辰看见陈姑娘走得身子歪歪斜斜的,就把她抱在了手上。
几个俾格米人对此熟视无睹。只有之前那个小男孩朝他们露出惊奇的眼神。他们似乎极其听从族长的话,先时还愤怒不已满是杀意,现在却把他们俩当然空气。
“宝宝,我们现在要去他们的部落。”虽然松了绑,可陆以辰的神情并不轻松,“我用浅显的古梵语勉强可以同首领交流,只是……”
“只是什么?”
“他们对外族人极其痛恨,大概是以前被外族人骗过。虽然暂时不杀我们,但想要他们放了我们,并不容易。”
此一去,虽然解除了暂时的危机,可也意味着,两人进入了他们的核心地盘,要想逃走更加困难重重。
“宝宝别怕,”他微笑着道,“我们人类的祖先不就是这样活过来的?没有他们与自然的共存与征服,又怎么会有后来的现代文明?我们权当到原始部落度假,体会一番远古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