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安柚关上房门,胡易禾都仍站在原地。他在盯着地上方才安柚站过的位置发愣。
那里有微小道难以察觉的一摊水渍,是安柚发梢滴下的水。
胡易禾慢慢地蹲下,眼睛依旧盯着这一滩水渍。须臾,突然伸手,用手指蘸了一下。
他将食指往前伸了伸,将其置于光亮之中。白炽灯光线倾泻而下,裹着薄薄一层水的指腹,此刻微微泛着晶莹。
许久,他才动了动身体,站起身。缓慢地绕开水渍,走进卫生间。
凌晨2点。
安柚起夜,她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就着昏暗的走廊灯,迷迷糊糊地摸向卫生间。
“滴”
静谧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
安柚脑子乱成浆糊,嘟囔了一句:“摄像头是不是又坏了。。。”,她一边推开卫生间的门,一边想着过几天给摄像头报修一下。
她打了个哈欠,没有在意这件事。
不一会儿,安柚从厕所出来,回到自己的卧室,嘭,关上门。
一秒,两秒,三秒。
“滴”
客厅的摄像头又响了一次。
四秒,五秒。
胡易禾从客厅的角落里走出来,慢慢地,站在走廊里。左手拿着之前被安柚碰翻的牛皮色硬壳本,右手拿着一支铅笔。
他走到安柚房门前,伸出右手,轻轻地,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房门上的棱角。
许久,他停下动作,缓慢地走回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啪,打开灯,坐在床边,翻开牛皮色硬壳本。
沙沙沙,铅笔的笔尖与纸摩擦。
胡易禾专注地画着。
许久,他添上最后一笔。
放下铅笔。
他认真地盯着画。
手。纤细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整齐的指甲。
粘液从指缝淌下。浓稠欲坠,悬于半空。
很漂亮。
安柚的手很漂亮。
安柚很漂亮。
胡易禾仰躺在床上,左手抽出一张湿纸巾,往下探去。
喘息。晃动。
凌晨3点。胡易禾从床上起身,打开窗户。冷风灌入卧室,霎时温度骤降。他把地面上的湿纸巾团挨个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将床上的硬壳本合上,收进黑色盒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关上窗户,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