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安好歹是将军之子,比起整日里眠花宿柳的南宫世荣还是强了几分钱。但耐不是南宫世荣卑鄙,那小子竟然袖中随身带着辣椒粉,趁着霍白安不注意一包粉末悉数喷出,辣的霍白安双目紧闭,只能被动挨打。
就在茶楼里鸡飞狗跳之时,一道响鞭的破空声惊得人们立刻让出一条路。
一个小姑娘手里握着黑色长鞭,稳步而来。她身着咄咄逼人的红衣劲装,窄窄地束着腰身,没有一丝女儿柔情,每走一步,皆挺直脊梁。那张脸本应带着一点娃娃脸的姿态,奈何面容冷峻,真真是一丝一毫的可爱都找不到。
“谁惹的茶娘,跟我站出来!”
此话一出,众南宫府的小厮皆一愣。小厮头头见是一个小姑娘站在中央,便不怀好意地走上前,还没开口就听得“啪”的一声,鞭声未落,又是一丝惨叫。兔起鹘落间,那小厮竟已摔下楼去!
“一个。”红衣姑娘抬眸淡淡扫了一圈,“还有谁,站出来!”
这下,众小厮皆低下头,谁也不敢有半分举动。南宫世荣一脚踢飞霍白安,理了理衣服,顺口气恢复到之前的公子哥模样。
“爷砸的!风珏茗,你就说想怎么样吧!”
“奇怪了,这里怎么有一只狗在吠啊?”风珏茗故作惊讶,热的围观众人一阵窃笑,着实令南宫世荣感到了奇耻大辱。可不等他有何反应,身后的霍白安倒是扶着桌子站起来,瞪着通红的眼珠子,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辣椒粉辣的。只听他怒吼一声:“谁都别动,我要亲手宰了南宫那个畜生!”
南宫世荣也在气头上,见着霍白安竟然还有胆子站起来,反手就是一拳揍过去,岂料霍白安侧身躲过,一剂扫腿,将南宫世荣扫到地上。
霍白安长舒一口气:“有本事堂堂正正的跟我干一架啊!”
正得意,谁料南宫世荣袖中寒光一闪,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朝着霍白安挥去。霍白安躲闪不及,探出右臂一档,匕首刺入肉中,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
“啊——”
这声惨叫,却是南宫世荣发出的,背后火辣辣的钻心之感令他松开匕首,面目狰狞的转身对上了风珏茗冷清的面容。
“啊——”
南宫世荣被风珏茗又抽了一鞭子!待她欲要抽第三道鞭子时,收到茶娘报信的风朗玥带着丫鬟赶来,连忙制止了,算是救了南宫世荣一命。
风朗玥的到来令众人都松了口气,这位风家大小姐天生带着一种亲和的魔力。只听她安抚了茶楼老板,又无奈地训斥了风珏茗几句。大意是,茶娘虽然大家的朋友,但你今日这般鲁莽,令茶娘他们的生意有损就不好了。
刚才还如混世魔王一样的风珏茗此时在亲姐姐面前,顿时如小绵羊一般温顺了,手中的鞭子也听话的递给了风朗玥。
待一众丫鬟围着她们准备离开时,风珏茗却突然朝着霍白安走去。
霍白安以为这位风府小姐是要为自己见义勇为,与她并肩作战的行动进行表扬与赞叹。想及如后二人还有可能因此一事交个患难朋友,更是连忙站直了身子。
风珏茗走至他眼前,站定脚步,仔细打量了一下此刻略显狼狈的霍白安,清了清嗓子:
“以后打架,把身子骨练结实了再来!一个大男人,真是丢人!”
一句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在场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错!
周遭之人听到这句话,均是一愣,继而大笑,后猛然发现这里站的是将军之子,皆憋住笑意,适才热闹喧哗的茶楼,顷刻间冷冷清清,独留腰杆站的笔直的——霍白安……
自那以后,城中纨绔青年凡听风珏茗三字,皆是闻风丧胆,落荒而逃。风府五小姐,风珏茗三字对整顿宁州城内风气绝对是有着不朽的功绩。
且说霍老将军归府后,听闻霍白安与人干架。
问曰:“输赢如何?”
下人答:“败阵。”
将军怒!
下人又答:“但有奇兵相救。”
“哦?”将军好奇:“是哪位贤侄出手?”
下人沉默半响,答:“是贤侄……女……”
于是,打架输了又被女人所救的霍白安,被霍老将军一气之下扔到了军营,进行铁血男儿的训练!霍白安清楚记得自己跟着一路急行军在山野中进行埋伏训练,谁料他只是稍稍走神了一会儿,四周竟一个人影也没有。深山老林中,野兽低低嘶吼,霍白安终于认清了自己迷路的现状。
堂堂将军之子,如今竟要丧生于野兽腹中,真可谓是天见尤怜啊!霍白安干脆倒在草地上,等着野兽来吃他,却听得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跳起放声大喊:“我在这……我……我……其实你没有看见我,走吧走吧……”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马背上的风珏茗心情特别好:“喂,你迷路了吧?”
霍白安不说话,此刻他彻底执行着霍老将军长挂在嘴边的那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是要有骨气的!
风珏茗并不在意,勒着骏马围着他走来走去。
“我可以带你出去,你走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