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香楼乱作一团,赵王的心里着实烦透了。
没想到他备了宴席给范刺史接风洗尘,反倒险些成了范刺史和他的送命酒。
若不是赵王光顾着喝酒,范刺史不胜酒力先吃了一口菜,那么现在被送去医馆的可就是他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有人胆敢对亲王行刺,这如何不让赵王恼火。更何况,都是他刺杀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刺杀他了?
赵王当即暴跳如雷,将整个千香楼都控制起来,而且勒令侍卫挨个房间搜查,一旦遇到反抗格杀勿论,出了事他担着,他就不信那下毒的歹人还能逃了。
想到这,赵王刚举杯喝酒,就听见侍卫进来汇报。
“殿下,整个千香楼查了遍,也没发现歹人的下落,倒是菊字包厢有些蹊跷。”
“哦?何人在里边?”赵王疑惑道。
“是林清舟林将军……”侍卫支吾着,随即鼓着勇气回答:“手下人说他之前拽了个舞女进了包厢,小的想着进去检查,却被他喝骂了出来。”
“哼,你这家伙当真不长眼色,这般扰人好事,若是脾气差些的,怕是要打杀了你。”赵王不禁笑了出来。
“可是林将军今天的反应着实蹊跷……”
“蹊跷又如何?若是没有证据,等着那林清舟再去陛下那参我一本?这样,让老板把今日的舞女名册拿来,你去一一对照。”
此时洛王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迎月赶忙跑去了贺云芙卧房,看着扮作贺云芙的香兰,焦急道:“香兰姐,那好死不死的冯瑶不知怎了,竟然要找夫人。邀月还在客厅拖着她,这可怎么办啊?”
香兰放下医书,眉毛皱成一团,寻思了一阵说道:“慌什么,小姐一会就回来,帮我把衣服换下来,同我去应付她。”
在客厅的冯瑶已经有些不耐烦,平日里见那贺云芙也没见如此麻烦,还有那臭寡妇身边的小丫头也是一样牙尖嘴利,着实惹人生厌。
冯瑶几次试探都被邀月应付了过去,不由得心生疑惑,难道那贺云芙今日不在?
茶水已经换了一盏,却也不见人来,冯瑶沉不住心,不禁出言讥讽道:“你家夫人若是不敢出来,说一声便是了,不必非得让我在此白等。”
这时冯瑶听见香兰从后院进来,笑着说道:“对不起,冯小姐。我家夫人正伺候老夫人,此时分身乏术。你若是有要事,不妨由我转告给夫人。”
冯瑶被这么一说,那股怀疑莫名多了几分,当即沉声道:“忙?那我等就是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今天这贺云芙我非见不可。”
说着她就疾步上前,想着去后院看看。邀月见状立刻上前,拦住了冯瑶。
香兰则继续道:“冯小姐,您是笃定我家公子不在,所以执意硬闯吗?”
一听这话,冯瑶心里咯噔一下,她真不知道林清舟到底在不在,若是被抓个现行,那她在林清舟心中的厌恶,估计又会平白添上几分。
还不等她回话,就见谢亢进来,附耳小声道:“小姐,王爷在千香楼遇刺,叫您过去。”
冯瑶不敢耽搁,只能悻悻的看了香兰一眼,恨声道:“便宜你那主子了,家中有事,改日再叨扰。”
刚一出门,便看见林家的马车停在门口。林翼万般小心地站在车前,为主子掀开车帘。
冯瑶顺着林翼的目光看去,只见林清舟面色通红,一身酒气,抱着个蒙面舞姬,正面露得意道:“那姓李的臭小子,还想和我抢女人?我林某有的是钱。”
冯瑶没有理会林清舟,眼神却盯着那缩在林清舟怀里的舞女。
她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林清舟竟然这般幼稚,似乎是故意找了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女人,还敢带回来留宿。
这是准备和她示威吗?还是妄图通过这种方法自污,试图退婚?
不过,既然林清舟挑衅在先,她也不介意和他玩玩。
想到这,冯瑶笑了笑,颇为尖刺的说道:“六郎,我还说你怎么不在,原来你是出去喝花酒了。你留宿在外就是了,怎么还把这种女人带回来?”
贺云芙顿时一僵,她完全没想到今日为何这么倒霉,先是碰见了赵王遇刺,好不容易跑出来,又在家门口遇到了冯瑶,难道今天和他们家犯冲?
若是那冯瑶发了疯,非得扯开她的面纱一探究竟,那该如何是好?
恐怕明日早朝,御史弹劾林清舟叔嫂通奸的折子,就能把他们二人埋了。
林清舟仗着酒气依旧大大咧咧,可从嫂嫂柔弱的身体上传来着阵阵颤抖,还是让他凛了凛神色。
“冯小姐,我们虽有婚约,可你终究还管不到老子头上。”
说着林清舟把贺云芙抱得更紧了,更是像挑衅一般,将脸面向她,嘴里还说着:“你这小娘子,快给我亲一口。”
贺云芙面色羞红,却明白越是这般放肆,那冯瑶就越不会怀疑,当即怯生生地柔声配合道:“林公子,这女人是谁,好生无趣,您若娶了她,那可真是……”
林清舟闻言一紧,全身的血液似乎同时奔向大脑,他的肌肉僵硬,那种似乎只留存在梦境中的血脉喷张,又重新照进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