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法曹拖长了语调,道:“可以让萧执衣负责嘛。萧执衣连续侦办的几个案子还是很不错的。——必须加紧啊,连续生了五件奸杀案件,死七人!我们却一直没有能破案!还要让罪犯猖狂到什么时候?还要让多少无辜的民妇饱受欺辱,死于非命?蜀王爷对这个案子非常的重视,几次过问,要是不能尽快破案,不仅辜负了刺史的重托,也对不起黎民百姓啊!”
萧家鼎听这钟法曹打的官腔,跟现代社会的那些官员也差不多嘛,看来,不管是古代封建官僚,还是现代的某些人民公仆,说起冠冕堂皇的话来,味道都差不多。
康县令诚惶诚恐答应着,心里一个劲的叫苦。这个案子已经折磨了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有破,为此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上官训斥,今天这样的还算比较温和的了,不过,这个案子要是不破,且不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谁的问题,具体到自己今年年底政绩考核,只怕不容易过关啊。
怕鬼往往就遇到鬼,又听到钟法曹说了一句让他心惊肉跳的话,钟法曹声音很淡,却让康县令赶到了泰山一般的压力:“监察御史程崇辉已经向本官提出质询,是关于你们少城县当街杀人的蒋忠元的!听说他已经被你们收监大半年了,却一直没有结案,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个案子衙门其他人都以为是因为蒋忠元是州府长史的小舅子,所以没人敢办这个案子,而只有康县令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个案子其实是钟法曹交代下来了的,让他慢慢办。不着急,结案必须得到他钟法曹的点头。钟法曹这么说,肯定是后面长史了话了。现在,钟法曹反倒质问起自己来。钟法曹交代这件事的时候没有旁人,他要是屁股一黑翻脸不认。那可就是自己背黑锅了。当初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没有选择。现在,果然事情来了。要是监察御史揪住这件事不放手,上奏朝廷弹劾自己,那可就惨了。
想到这里,康县令额头隐隐有汗珠冒了出来。他一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惶恐地转头,正好看见萧家鼎。
萧家鼎见他那狼狈害怕的样子,忙对钟法曹道:“这个案子还在调查,是否是蒋忠元所为还需要查证,我们只是把蒋忠元传到衙门询问,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这个案子也还没有正式进入审判。”
康县令有些愣,想不到萧家鼎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蒋忠元当街杀人,人证物证俱在,本人供认不讳,早就可以进入审判了的,只是因为钟法曹交代了慢慢审。所以才一直拖着搁置在刑房里没动静。不过,他立即就明白了萧家鼎的用意,这案子侦查已经完结,送到了刑房审理。可是刑房并没有审理,既然这样,那也可以说在侦查,只要是还在侦查,那时间长一点也就可以理解了,为了做到查案扎实,收集证据全面。多费一些时间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康县令立即换了一个笑脸,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案子前些日子一直在调查,有几个很重要的证据还没有收集到,还不能结案啊。不过已经差不多了。卑职这就催促他们加紧办案,务必尽快提交审判。”
这样的回答让钟法曹也很满意,他也可以向监察御史有个交代了,便点点头:“要尽快审结上报,人命关天,马虎不得,拖延不得!”
“是是!”
眼看着康县令他们离开了议事堂,顾司法这才对钟法曹低声道:“蒋忠元这案子,耿长史那边怎么交代……?”
钟法曹谈了一口气,道:“监察御史其实早就知道这件案子拖着,一直没有过问,今天突然过问,我估计肯定是唐司马打了招呼。既然唐司马出面过问,那这个案子就压不住了。这个唐司马,别说耿长史了,就是蜀王爷,也是要敬他三分的!谁敢惹?估计耿长史也能理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只能去大理寺、刑部想办法了。——既然监察御史盯住了这个案子,就不能掉以轻心了,你要督促这个案子的办理,而且判决一定要秉公!不能给人任何口实,免得引火烧身啊。”
“卑职明白。”顾司法忙答应了,看了看钟法曹,又小心翼翼道:“武氏这个案子……,苏老财还在等消息呢,怎么办?要是这样判了,那苏老财不依不饶的话……”
钟法曹手一挥,道:“告诉他这案子没办法,让他自己到京城大理寺、刑部去疏通关系去。还有,不准多嘴,否则……”
“是是。”顾司法还想说苏老财送的钱财怎么办,但是见到钟法曹只字不提,也就明白了这老小子虽然没办成事,却还是要硬吞这笔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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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州府衙门,康县令这才常常的舒了一口气,对萧家鼎道:“幸亏你机灵,要不然……”
萧家鼎忙拱手道:“这是我的职责,应该的。”
“嗯!让你当我的执衣,当真是明智之举啊!唐司马也真是慧眼识人,果然很不错。”
“康县令客气了。”
康县令又道:“刚才钟法曹说到的那个多地生的奸杀案,钟法曹已经点了你的将,就由你负责吧,你办案扎实迅捷,我很放心,这个案子也只能靠你才行了。”说罢,拱着手期待地望着萧家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