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咳嗽一声收回目光,“谢谢。”
扶起歪倒的自行车,我心里痛苦地默念“不能摸不能碰,绝对装看不见”的许卓真言,默默在心底淌着泪准备离开。
“姑娘请留步。”狗狗交警的声音很洪亮,也十分有底蕴,不愧是军队出来的。
只是说话带点儿古人的调调,毕竟好几百年才修成的人形,自然是从古代活到现在了,可能还没改过来吧。
我回过头,见他皱着眉头看我的膝盖。
我自然也注意到了,擦破了皮,渗了点儿血出来。夏天穿得少,摔倒了会破皮是再所难免的事,不过我还没那么娇气。
“啊这个,我回去随便处理一下就行了。”
狗狗交警走过来把住我的车,严肃道,“普通人可以这样,唯独姑娘您不可以……”随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似乎是让下一轮的警察早点来替班,他这边出了点情况。
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毕竟他是妖怪啊我得防着点儿,于是趁他不注意跨上车就往家蹬。
才骑出几十米,身后风声嗖嗖,我回头一看,狗狗交警以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百米冲刺而来。
我嘴角一抽,眼睁睁地看着他赶超过来,冲到前方一手伸出,吹了下口哨。
喂喂,别人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被当街拦下呢!
我颓败地下车,“请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狗狗交警板着脸孔,义正言辞,“处理伤口。”
没见过这么爱管闲事的喂!
算了,看在你这么萌的份上我再忍一忍,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推着自行车跟着大狗来到了附近的街心公园,他示意我坐在公共长椅上等他几分钟,他去趟药店。
我点头,心里盘算着等他一走就开溜。
谁知道这犬妖似乎会读心术,看着我认真地说,“你要是溜走我立刻会发现的……”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在几百米外都能闻见你的血味。”
嘿,还真是狗鼻子。
过了不到两分钟他就返了回来,显然是跑回来的,帽子都歪了,露出一边的兽耳。
见我盯着他看,他的耳朵抖了抖,脸微红,也不知是被我盯的,还是跑步热的。
扶正了帽子,狗狗交警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我,“这是消毒水,这是创可贴。”
我简单处理好了,接受党的检验,“这下可以放我走了吧?”
狗狗交警看了我几秒后移开视线,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我推着车子往公园外走,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好听的嗓音,有点儿腼腆,“我叫洛卡……”
嗯?怎么突然开始自我介绍了?
我疑惑地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他似乎显得有些激动,那么挺拔的人竟像个孩子一样攥着手,眼神里有种璀璨的光芒,“这是我的本名,我是说作为‘妖怪’的本名。”
我一僵,心里一声“糟了被它看出来了’还没转完,自称“洛卡”的犬妖就急急出声,“我知道你能看到我的原身,你一直盯着我尾巴和耳朵看呢,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能看见我的人类……”
他顿了顿,低声道,“我可以和你做个朋友么?”
那声音格外小心翼翼,又充满了希冀,羞涩和渴望,让我想起儿时单纯的岁月。
那时候小小的我也曾牵着许卓的手看着路边被遗弃的小狗,眼巴巴地问,“哥哥,我们捡它回去吧,我想和它做朋友。”
许卓当时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小狗,表情是儿时的我无法理解的,现在想来,应该叫做“悲伤”吧,一种非常沉痛的悲伤。
“不行了然然,它快要死了,被扔在这里太久了。”
那只小狗挣扎求生的样子让我觉得非常难受,一种无法言说的疼痛,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最后也只能流着泪看它在许卓的手心里咽了气,然后和许卓一起动手将它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