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他回到车上,递给她一个档案袋。
她打开袋子,档案上有照片,可照片上却不是她晚上见到的那个人。
“是他吗?”张俊辉问。
“不是。”她回答,“不是他。”
张俊辉说:“你给的身份证号码就是这个人,他叫程永平没错。”
“可他不是我要找的人。”她说。
“也许别人借用了他的证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张俊辉说,“不管怎样先找到这个人再说。”
他们连夜开车前往程永平的住址。
大厦管理员却告诉他们程永平早就不住这里了。
张俊辉问:“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吗?”
管理员摇着头回答说:“没听讲过。”
张俊辉问:“那现在这房子有谁在住?”
管理员说:“没有人住,房子空了有好几年了。”
“要上去看吗?”张俊辉征询她意见。
“不用了。”她说。
回到车上,她疲倦的靠在座位上闭起眼睛思索着这整件事,一句话也不想说。
张俊辉默默的开着车,也不问她接下来要去哪里。
她昏昏沉沉的在车上就睡着了。
他把车开回自己住的公寓。拿钥匙打开门,他扶她进来。
在把她放到床上,帮她脱去外套的时候,她醒了一下。
她的脸刚好和他靠的很近。
近得能听清楚对方的呼吸。
她漆黑的眼睛直望进他的眼睛里,他几乎已经可以从她眼中看到些什么了。
他不知道她那时究竟是清醒着,还是仍在睡眠的状态中。他有一丝紧张的看着她,以为她想起了什么。
然后她就倒在他肩膀上,又睡了过去。
他的眼神于是黯淡了一下。
心中刹那间以为她记起他的激动转瞬成了深深的自嘲。
看着她衣服上的血迹,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在熟睡中,她的眼角,隐约还有泪痕。
以前听过一个故事。
有人问禅师:不知人是从哪里来,死了之后又要回到哪里去?
禅师回答说:如人梦时,从何而来?醒来后,又是向哪里去?
原先始终没有弄懂禅师的话。
后来才逐渐明白:
人,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浮生,总是恍然若梦。
我累了。
加剧的疲乏感似乎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让我很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长睡不醒。